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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三阔的敞厅西边放着个大案板，七、八个妇人围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做着针线。周少瑾则坐厅堂的圆桌旁。她笑道：&ldo;我也没去过南昌府，不知道冬天的天气如何？我想，父亲那边肯定也不缺衣服，不过是我的一点孝心罢了。师傅看着给我推荐几个款式就行了。&rdo;&ldo;二小姐等等！&rdo;那妇人说着，转身就钻进了旁边屏风后面。有小丫鬟在门口道：&ldo;王娘子在吗？&rdo;那妇人皱着眉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道：&ldo;什么事？&rdo;小丫鬟陪着笑脸道：&ldo;王娘子不记得我了吗？我二房识大奶奶身边的红蕊。我们家大奶奶想给大少爷绣个步步高升的斗篷，大太太听说要黑色的玉石做眼睛，一时没找到，就差了我过来看看您这里有没有？&rdo;&ldo;等着！&rdo;被称为王娘子的妇人不耐烦地道，转身又钻进了屏风。红蕊不免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笑着和周少瑾、碧玉打招呼：&ldo;姐姐们是哪个屋里的？看着面生？我是二房的，在识大奶奶身边服侍。&rdo;也就是二房程证的妻子郑氏的丫鬟。只是不知道是陪嫁过来的还是程家的世仆？周少瑾笑着和她点了点头，碧玉则小声向她引荐周少瑾。红蕊一看就是个来事的，忙上前给周少瑾行礼，亲亲热热地喊碧玉&ldo;姐姐&rdo;。王娘子找了四、五件衣服出来，道：&ldo;这个是平日里在家穿的，衣袖什么的都宽松些……这个是出客访友的，要选些挺阔的面料，肩袖这里，也要做得贴身些……&rdo;周少瑾见她说得在行，不禁竖了耳朵听。红蕊自然被撇到了一旁。她也沉得住气，安静地跟在她们身边听着王娘子说话。门外有人喊：&ldo;谁在屋里当值？&rdo;声音清脆。王娘子正讲到要紧处，听了也不搭理，继续和周少瑾说话。外面却响起轻微的喧嚣声。&ldo;鸣鹤姑娘，您过来了！&rdo;王娘子闻声色变，丢下周少瑾等人就跑了出去。周少瑾等人不明所以。屋外已传来王娘子献媚的声音：&ldo;鸣鹤姑娘，您怎么来了？这大热天的，您有事让小丫鬟传一声就是了，还亲自过来。瞧您走得这一身汗。快到屋里去歇歇……&rdo;清脆的女声笑道：&ldo;也没什么事。就是南屏姐姐说，上次你们送过去的那暑袜做得不错，想让再做几双……&rdo;&ldo;这是个什么事？&rdo;王娘子笑道，&ldo;是谁要穿？做多大？明一早就帮您送过去。&rdo;这是谁啊？周少瑾朝碧玉望去。碧玉笑道：&ldo;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四老爷屋里的大丫鬟鸣鹤！&rdo;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她之前还想打听集萤的事，竟然就在这里遇到了程池屋里服侍的。周少瑾愕然。清脆的女声笑道：&ldo;也不用这么急。你们这些日子不是在给二姑奶奶赶满月礼吗？等二姑奶奶的东西做完再给我们做也不迟。&rdo;&ldo;不过是几双暑袜，哪里就抽不出空来呢！&rdo;王娘子拍着胸，陪着来人往东厢房来。周少瑾坐直了身子。王娘子拥着个双十年华，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穿着件湖绿色杭绸褙子女子走了进来。看见周少瑾等人，她愣了愣，道：&ldo;碧玉，你怎么在这里？&rdo;碧玉笑着上前给鸣鹤行了礼，笑道：&ldo;我奉了老夫人之人命，陪二小姐过来找几件衣服样子……&rdo;两人打了个照面。王娘子在一旁笑得献媚，道：&ldo;说起来都不是外人。这位就是周家二表小姐了……这位是二房大奶奶身边服侍的……&rdo;她指了指红蕊。鸣鹤朝着红蕊点了点头，却规规矩矩地屈膝蹲身给周少瑾行了个福礼。&ldo;鸣鹤姑娘不必多礼。&rdo;周少瑾客气地和她寒暄，&ldo;你在池舅舅屋里当差？好像很少去寒碧山房似的？&rdo;鸣鹤笑道：&ldo;我是爷屋里做粗活的，哪里敢到寒碧山房去丢脸。&rdo;她语气是慡朗，让周少瑾心生好感。王娘子拿了几双暑袜出来，道：&ldo;鸣鹤姑娘，您要做什么样子的？&rdo;鸣鹤翻了翻，指了其中的两双，道：&ldo;就照着这个样子做几双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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