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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我想跟你谈谈,有些事,当面讲开了比较好。”

&esp;&esp;黎承睿沉默了,他冲曾杰中点头示意再会,拿着手机大踏步走开。

&esp;&esp;“阿睿,你别挂我电话,”程秀珊的口吻带了哀求,“我跟你就算不可能做夫妻,到底还有十几年的交情,难道看在这些份上,你都不能给我一个当面跟你道歉的机会?我不是想挽回什么,真的,整件事中我也一直很痛苦,不知道怎么跟你坦白,不知道怎么让你好过点,现在搞成这样我也不想的。阿睿,你我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求你了,好吗?”

&esp;&esp;黎承睿从没听程秀珊用“求”这样的字眼,他记忆中的女人一直独立自主,骄傲也讲自尊,听她说这样的字眼令他心疼,确实,就如程秀珊所说,就算做不成夫妻,大家也还有十几年的朋友交情,这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esp;&esp;黎承睿沉吟片刻,随后说:“好,明天晚上,我们见一下。就去老地方吧。”

&esp;&esp;“嗯,”程秀珊说,“我下了班直接过去,阿睿,谢谢你。”

&esp;&esp;黎承睿沉默了,然后挂了电话。

&esp;&esp;第二天的工作很忙,忙到他没有功夫想自己的事,等到忙完了才发现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黎承睿想起跟程秀珊的约会,匆匆忙忙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好不容易到了约定的印尼餐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esp;&esp;这家餐厅收费中档,但菜肴味道却不错,且装修高雅,格调幽静,是他跟程秀珊以前经常来的地方。他们俩都不是浪漫的人,拍拖这么多年,去的地方来来回回都那么几个,来得多了,这家餐厅的侍应生和经理都认得他们。黎承睿一进去,已经有相熟的侍应生过来笑着打招呼:“黎先生,今天有点晚哦,程小姐已经等了很久了。”

&esp;&esp;黎承睿勉强笑了一下,快步走到他跟程秀珊的老位子那。程秀珊今天穿了白色的开襟针织衫,里面是花色衬衫,黎承睿到的时候,就见她托着下颌正在沉思,柔和的橙色灯光笼罩在她头上,十几年的光阴似乎都回到眼前,黎承睿恍惚看到那个当年相恋的女孩,也是用同样的姿势这么等着他,很多次,多到数不清,这么长的时间,其实她等他的次数要远甚于他等她的。

&esp;&esp;其实,她并不是没付出没努力,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立场能单纯地跳出来表演受害者对她大加苛责。

&esp;&esp;黎承睿的心软了,他走过去,温和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esp;&esp;“没事,”程秀珊笑了,“你能来我已很感激,坐吧,我给你叫了滴漏咖啡。”

&esp;&esp;这也是黎承睿的喜好,两个人相处得太久,没办法不记得对方一些细节。黎承睿坐下来,侍者就为他端上咖啡,精致的玻璃器皿透着浓郁的香气。黎承睿端详着咖啡杯,然后说:“阿珊,在你说话之前,我也有话想告诉你。其实,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虽然我不想我们之间以这种方式结束,但事情已经发生,便唯有将不好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畴内。我思来想去,还是你说得对,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也还是有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我不想恨你,也不会恨你,所以,你不用再道歉了。”

&esp;&esp;程秀珊的眼眶一下湿润了,她看着黎承睿,随后点头,哑声说:“阿睿,你这样,我简直无地自容……”

&esp;&esp;“别这么说,”黎承睿抬手止住她,“我还有话没说完,吴博辉这个人是凶杀案的主要嫌疑人,虽然你为他做了不在场证明,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洗脱嫌疑,这件事,我出于个人感情没法对他有好感,但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职业道德,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不会冤屈好人。”

&esp;&esp;程秀珊咬着唇,低头擦了擦眼泪,说:“我明白,我那天那么说,只是急了,没有怀疑你的人品的意思。”

&esp;&esp;“那就好。”黎承睿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程秀珊,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esp;&esp;程秀珊与他对视了一会,忽然自嘲笑了一下,说:“你就是这样,分手这种事也能做得这么公事公办,你知不知道,我有时也会受不了的,女人要的不是这些。”

&esp;&esp;黎承睿摇头说:“你从没告诉我。”

&esp;&esp;“告诉你也没用,我太了解你了。”程秀珊摇头笑了笑,“今天这么说,不是我在推卸责任,而是想跟你摊开来说一说,阿睿,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可真正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时候,你算算看有多少?我这两年一直在想,以前小不懂事就算了,可是我不能一世人都这么过,我觉得幸福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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