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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水是凉的,顺着喉管而下,激得聂九罗打了个冷战,脱口说了句:“炎拓,你能不能……”
&esp;&esp;——缓不过来,会疯。
&esp;&esp;人遇事应报最积极的态度,寄最好的希望,但也做最坏的打算。
&esp;&esp;万一她真疯了呢?
&esp;&esp;闪念间,她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在大街上游荡的疯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说话时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发病了还脱掉衣裳满街走。
&esp;&esp;毫无体面可言。
&esp;&esp;她不想做这样的人。
&esp;&esp;可是,她自幼失怙,又没有可靠的亲属,老蔡是朋友,但老蔡承担不起她这个累赘,她不知道要把自己交托给谁。
&esp;&esp;炎拓,你能不能照顾我,让我即便疯了,也能体体面面的、不受人欺辱?
&esp;&esp;不过,只是一闪念,这念头就消了。
&esp;&esp;算了。
&esp;&esp;她和炎拓才刚刚开始,远没到什么“生死不渝、不离不弃”的地步,她凭什么让他接下这么大一个负担呢,换了是她,刚交往没多久男朋友就疯了,让她承诺照顾一生一世,她觉得自己可能也做不到。
&esp;&esp;算了,看运气吧。
&esp;&esp;炎拓陡然间面色一变,一把揽过她身子:“小心!”
&esp;&esp;近身战了,枪已经不管用,再说了,子弹基本耗尽,生死有命,存续看天吧。
&esp;&esp;抬眼间,已经是见鬼多而见人少,聂九罗一咬牙,刀分两手,觑准离得最近的那个枭鬼,一刀抡下,然后抬脚就踹,顺势拔刀。
&esp;&esp;刚一拔出,又一个枭鬼冲到面前,聂九罗正待抬手,就见枪托从旁砸至:是余蓉正好瞥到,顺手帮了一记。
&esp;&esp;两人真是连目光都来不及交汇,立时又各战各的去了,当此刻,身周惨呼声、诡笑声、呼喝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被拖倒在地,然后滚翻抱作一团。
&esp;&esp;聂九罗才刚掀翻一个枭鬼,眼前白色光道一闪,有个白瞳鬼,直直扑了过来。
&esp;&esp;这是她19
&esp;&esp;聂九罗攥刀的手下意识在地上一撑。
&esp;&esp;往常,她也使过这个招式,一般都是借力侧翻、腾起身子,这次不一样。
&esp;&esp;这次,只是略一用力,整个人就已经翻身而起,身体轻盈便捷到不可思议,而且,真如邢深所说,毫无痛感。
&esp;&esp;她的肩膀之前被白瞳鬼抓过,左臂因为受过伤,也一直被呵护,所有打斗招式都尽量不借左臂的力,但现在,整个身体没有一处是滞涩和拖后腿的,任何动作都流畅到行云流水一般。
&esp;&esp;那两个枭鬼试图扑上来摁住她,可那动作,迟钝地像两只傻瓜,陪她喂招都嫌太小儿科了,聂九罗一巴掌掴向其中一个,同时回旋扫腿,踹向另一个。
&esp;&esp;原意是一打二,两面防御,然而让她震惊的事又发生了,两个成年枭鬼的体重,到她手里跟两颗梨似的,一个被巴掌掴得踉跄栽倒,另一个直接被踹飞出两三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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