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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宁悦盯着面前的盲道：“大火之后，我接二连三被好运眷顾。先是遇到了程阿姨，再遇到了周叔叔和周霁匀，更等到角膜。”她哽咽，“可能能量守恒定律，我一直觉得我的好运是以失去两个重要的亲人为代价换来的。”

&esp;&esp;“哦，不对，应该是三个。”她改口。

&esp;&esp;从那以后，她也失去了那个始终护着她的弟弟。

&esp;&esp;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也许是路灯太过柔和，也许是借着姜卓的案子，借着给楚誉做开导咨询，她竟是

&esp;&esp;又是一年平安夜。

&esp;&esp;楚誉昨晚就回了老宅，生物钟定点醒来，洗漱完下楼，家里的阿姨正在做饭。这个特殊的日子，每个人的动作都放得很轻，连一向跳脱的堂妹都闷在房里没有下楼。

&esp;&esp;厨房里传来说话声，是小叔的妻子，她跟阿姨在讨论中午的几道菜。小叔去世后，她一直没有改嫁。

&esp;&esp;听到脚步声，楚家小婶婶回头，“楚誉，起来了？”

&esp;&esp;“起来了。”楚誉进厨房倒水，“小婶婶，您也这么早？”

&esp;&esp;“睡不着。”

&esp;&esp;她温柔的笑了笑，笑里带着感伤。

&esp;&esp;楚誉一顿，握紧玻璃杯。

&esp;&esp;“去陪陪你爷爷。”她赶他出厨房，“爷爷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兄妹俩多陪陪他。”

&esp;&esp;“好。”

&esp;&esp;楚誉又倒了一杯热牛奶，敲开一楼视野最好的房间。

&esp;&esp;爷爷果然在小叔的书房。

&esp;&esp;一个人看着小叔的照片出神。

&esp;&esp;“爷爷。”楚誉关上门，将牛奶放在楚老爷子面前，“喝牛奶。”

&esp;&esp;楚老爷子见到是他，苍老的脸上挤出些许笑意，“以前，你小叔跟你关系最好。”

&esp;&esp;他边说边转动轮椅的方向，楚誉上前，推着老爷子的轮椅给他调整位置。

&esp;&esp;老爷子听说小儿子去世的消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再也没有起来过。

&esp;&esp;半辈子与轮椅为伴。

&esp;&esp;“楚誉，我总觉得你小叔还在。”楚老爷子抚上手中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穿着白t恤蓝牛仔裤，笑得十分张扬。

&esp;&esp;也十分青春。

&esp;&esp;这是他的小儿子没有和家里闹翻前的照片。

&esp;&esp;老爷子这几年明显老了，有时候说话会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说许多次才能完整的表述一句话。

&esp;&esp;望着他满头的白发，楚誉有些难过，心头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esp;&esp;然后，很突然的，他想起了故作坚强的宁悦。

&esp;&esp;楚誉走到书柜前，打开被藏在柜子角落的相册，“爷爷，小叔一直说他是最像您的一个。他说爸爸最讲究规矩，二叔最听您的话，只有他，跟您一样固执和坚持。”

&esp;&esp;楚老爷子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esp;&esp;翻出那年小叔穿上警服的照片，楚誉回到老爷子跟前，蹲下来，“爷爷，可能小叔从未跟您心平气和的聊过，他为什么放弃您给他安排的康庄大道，执意成为一名警察。”

&esp;&esp;那年，是小叔跟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爷爷拗不过他进公安系统，便想动用关系将他调离基层。结果，他硬是不肯，父子俩开始了长期的对峙，谁都不愿妥协和退让。

&esp;&esp;他不肯回家，老爷子更拉不下脸，于是就总让楚誉去找小叔，要他回家吃饭。

&esp;&esp;也是那一年，楚誉第一次见到穿着一身警服的小叔。脱去了那份张扬不羁，看着沉稳又内敛。

&esp;&esp;那会儿，小叔抱着他的警帽，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sp;&esp;小叔说：因为我热爱脚下的土地。

&esp;&esp;“所以，小叔才会选择冲进火场，救出那个小女孩。”

&esp;&esp;楚誉捧着小叔的照片，楚老爷子却别开眼，不愿意看到这身警服，“他想着别人，唯独没有顾念到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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