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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第2页）

&esp;&esp;两人这次就没有之前进去时那么紧张，上次临走前，伊格纳斯特意把神殿清扫过一次，重新刻下魔法阵，确保没有人能再故意毁坏这里。

&esp;&esp;出于对伊格纳斯无条件的信任，维里根本不担心神殿会有什么问题。

&esp;&esp;两人走上神殿阶梯，重新来到那座石雕面前。

&esp;&esp;穹顶吊着数以百计的十字架，制式相同，十字架上仍有长钉保留。维里说：如果贸然闯进来，就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

&esp;&esp;就跟那位兰德尔一样？

&esp;&esp;不，我怀疑兰德尔是故意那么做，维里看着石雕熟悉的面容，这座神殿和主教渊源很深，兰德尔既然早就和伊格纳斯有联系，那么这座神殿也不会主动攻击他。就像我跟你，我们俩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魔法阵也没有反应。

&esp;&esp;肖恩：这魔法阵还会认人？

&esp;&esp;他身上有紫罗兰的气息。

&esp;&esp;维里脑海中蓦地出现兰德尔说过的话。

&esp;&esp;难道是因为这所谓紫罗兰的气息，才让魔法阵没有对他发起攻击？而肖恩能安然无恙，是因为两次都和他一起行动？

&esp;&esp;维里陷入沉思。

&esp;&esp;肖恩推了推他的胳膊：我们已经到神殿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esp;&esp;没有。维里面不改色心不跳。

&esp;&esp;肖恩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

&esp;&esp;维里装作没有发现，扭回头，重新去看主教的石雕。他现在终于能肯定这尊石像雕刻的谁堕落主教伊格纳斯。

&esp;&esp;在世界树带来的梦境里，他第一次看见主教的真容，和他的伊格纳斯一模一样的容貌，以及让人难以忘记的金发蓝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蓝眼睛，像天空，像大海，温和、宁静、又包容。

&esp;&esp;那是来自心灵深刻的温和，而不是伪装，就像眼前的这尊石雕，神情忧郁，悲天悯人。石雕抬起双臂，像是在拥抱着谁，动作似安抚。

&esp;&esp;他的伊格纳斯从来不会有这种神情与动作。

&esp;&esp;即便伊格纳斯总是温柔的，但他的温柔却不是面对所有人。维里记得很清楚，伊格纳斯和他刚认识不久时，活像一只小兽，警惕、冰冷，眼神冷得像冰。

&esp;&esp;认识几个月后，他才渐渐融化，变得温柔。

&esp;&esp;殿外的阳光从穹顶的天窗中投下，随着太阳西行，光影变幻。

&esp;&esp;头顶的十字架悄无声息地消失，本来已近黄昏，残血般的夕阳突然炽烈起来，成为耀眼的金色。他的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维里回头一看，身边的肖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身着斗篷的兰德尔。

&esp;&esp;他怀中抱着一束白色的花，花瓣向外翘，洁白而优雅。

&esp;&esp;这是一束百合。

&esp;&esp;兰德尔蹲下身，把百合放在神殿里，他双膝跪下，双手手指紧扣，低头祈祷。

&esp;&esp;维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从他的神情里窥出几分悲意。

&esp;&esp;或许过了几小时，也可能只过了几分钟，兰德尔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神殿外走去。

&esp;&esp;这次维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从兰德尔的视角经历回忆，反而成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往事从他的眼前流过。

&esp;&esp;兰德尔！即便兰德尔听不见，他仍然忍不住叫道。

&esp;&esp;兰德尔脚步不停，大步向外走，维里看了一眼娇嫩的百合花，还是跟上去。

&esp;&esp;这段回忆应该发生在冬天，神殿外的树上覆着一层雪，在寂静的山谷中，树枝不堪重负，咯吱咯吱地响。

&esp;&esp;兰德尔沿着山谷一直前行，中途并没有休息。

&esp;&esp;维里跟在他身后，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地。

&esp;&esp;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很久，维里默默记下沿途的树木特点，最后，他们停在一棵树干尤其庞大的树前。树根边胡乱堆着石头，随处可见青苔灌木，维里闻见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esp;&esp;他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esp;&esp;紫罗兰。兰德尔忽然说。

&esp;&esp;维里悚然，不可置信地看向兰德尔，你看得见我？

&esp;&esp;你该兑现约定了。兰德尔接着说。

&esp;&esp;维里松了口气，果然是他的错觉。这里明明是兰德尔的记忆，属于过去，而他怎么也不可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作出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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