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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胡安和读过许多书,也算明些事理,知道父亲用意,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能违背,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又想到那日遇见薛延,大家都是落到了鸡窝的凤凰,但是薛延看起来还是比他要如鱼得水的多,身边还有个柔婉好看的姑娘,胡安和越想越憋屈,闷酒醉人,他没喝几杯,脑子就冲了。
&esp;&esp;宴席散了,他带着两个人晃晃悠悠往回走,正巧碰见要回家的阿梨和冯氏。他认出来阿梨,脑子一转筋,就推开了扶着他的那几个人,跑过来搭讪说闲话,阿梨自然是不会理的,冯氏见着情况不对,也过来打圆场护着阿梨,胡安和嗓门大,又耍酒疯,吵吵嚷嚷好半天,忽然听见混乱之中有个人叫了句,“把场子给砸了!”
&esp;&esp;胡安和醉得像是个大头鬼,被推来搡去地脑袋都要炸了,闻言下意识就接了句,“砸了!”
&esp;&esp;他只带了两个人,那两人本都是付六那边的,见识过薛延的蛮横,听见这吩咐,面面相觑不敢动。胡安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转身就想走,但他这人爱面子,又不肯灰溜溜离开,嘴里依旧撂着狠话,说,“你等我带人过来。”
&esp;&esp;没过多一会,那三人走了,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冯氏抹了把汗,道是虚惊一场,赶忙催着阿梨快些收拾东西,哪成想刚弄完一半,又打另一头气势汹汹冲过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
&esp;&esp;再然后,便就是摊子被砸,阿梨哭着回家去寻薛延。
&esp;&esp;这事看起来明明朗朗,但薛延细细琢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儿。他问,“最先说要砸场子的人,是谁?”
&esp;&esp;阿梨回想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她咬着下唇,又说,“好似是人群里谁说的,场面太乱,我瞧不真切。”
&esp;&esp;她看起来太憔悴,薛延心疼,也不舍得再问,只拢了拢她额发,道,“你先睡罢。”
&esp;&esp;他抱着阿梨到一边坐好,自己起身铺了被子,又将阿黄从窝里拎着耳朵提出来,塞她怀里,“抱着它睡。”
&esp;&esp;阿梨呆呆仰着头,道,“你要出门?”
&esp;&esp;薛延下颔绷着,“如果这口气不出,咱们以后都要受人欺负。”
&esp;&esp;阿梨慌一瞬,急急道,“薛延,你别乱来,胡安和的爹爹是县令,咱们斗不过的。”
&esp;&esp;薛延回身捏捏她耳垂,罕见温柔,“你放心,我有分寸。”
&esp;&esp;他把阿梨安顿好,又吹了灯,提了件衣裳便就出了门。阿梨坐起来,看着他从窗下走过,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就听不见了。
&esp;&esp;她觉得额角钝痛,耳边嗡鸣一阵胜过一阵,阿梨捂住耳朵,将身子慢慢往下滑进被子里,祈祷着薛延能快些回来。
&esp;&esp;章二十三
&esp;&esp;陇县府衙坐北朝南,门口两座威武石狮,正对着一条宽阔街道,而内里分为前院后院,前院是公堂,供人击鼓鸣冤、查司审案,后院是住人的地方,几排青砖房,老旧的像是百年前建的,但与周遭破乱乱的茅顶屋相比,还是有几分的气势在。
&esp;&esp;前院后院只有一角门相连,平日里都锁着,所谓公私分明,后院另有个偏门,家眷与下人进出都由那个偏门走。
&esp;&esp;这后院也算是宽敞,还种了几排花,看着像模像样,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院内不设茅房。这是以前的县官留下的规矩,说怕茅房坏了衙内的风水,惹得老百姓不太平,于是就将茅房给挪到了偏门之外。
&esp;&esp;由此,住在府里的人要是想宽衣方便,都要出了后门,到街上去,十分麻烦。
&esp;&esp;今夜无月,风倒是大,吹得衣衫鼓起,哗哗作响,路上一个行人也无。薛延蹲在后院的墙头,面无表情地摆弄一棵狗尾巴草,胡魁文只有一妻一妾,相邻而住,两个院子紧紧挨着,现在看来却是不同光景。一户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另一户则死死掩着门,一丝光亮也无,薛延勾起一边唇角,讽刺笑了下。
&esp;&esp;今夜,他其实大可不必露面的,但是有些细节太过蹊跷,必须要找胡安和问个清楚。
&esp;&esp;过了约莫两刻钟,位于另一院角的门终于打开,胡安和披一件外衣,提着裤子走出来。他睡得过了头,酒虽醒了,但头痛欲裂,走得一步三摇,好不容易挤过了偏门进了茅房,舒舒服服地小解完,正系着腰带呢,却感觉身后一阵凉风。
&esp;&esp;他猛地回头,对上张似笑非笑的脸,薛延手里提着一个长条状东西,一下一下地在手心里轻拍,眼神瘆人。
&esp;&esp;胡安和先尖尖嚎了一嗓子,而后半张着嘴,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呆呆问,“你都知道了?”
&esp;&esp;薛延慢慢将棍子架到他脖子上,勾了勾手指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esp;&esp;换的地方在衙门后院的一条窄巷子里,安静的只有野猫在叫。胡安和只穿着一件单衣,冷的打颤,他前后望望,四下无人,又转向薛延问,“你想做什么?”
&esp;&esp;薛延道,“我想做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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