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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最顶端为白，中间为褐，下端为黑。

&esp;&esp;随着时间推移，三种颜色越发清晰明显，在不知几万年后，白色上升，黑色下沉，缓缓向外扩散，如同鸡蛋的外壳一般将褐色包裹在中心。

&esp;&esp;又过了许多年，悬浮于黑白二色中的褐色平面上出现了许多小人。

&esp;&esp;有的长了翅膀与尾巴一看就是妖修，有些则是普通人修，他们在大地上奔跑，高举双手。

&esp;&esp;云层中伸下巨手，小人向一只手中献上物品，从另一只手获得馈赠。

&esp;&esp;这大概就是最早期的祭祀。

&esp;&esp;而在下一副中，在人群最边缘处，有一个小人向土地中种下了花。

&esp;&esp;黑白褐中突然出现了、帝流浆

&esp;&esp;经营酒肆的是对凡人夫妻。

&esp;&esp;比起修真者，妖族对凡人的好感度要高上许多。既然能越过鹤归崖到达西荒，便已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只要老实生活，西荒不会对他们产生太多排斥。

&esp;&esp;想逃向西荒的不知凡几，真正能成功的却极少。这对夫妻在凡间界绝不是什么平庸之辈，钟妙望其面相不见凶煞之气，略略一猜，就知道多半是犯了什么忌讳不得不远走他乡。

&esp;&esp;两人看着感情甚笃，酿酒的手艺也好。钟妙不爱与人挤，干脆打了几壶酒拉着徒弟一道上楼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esp;&esp;她今日兴致颇好，从储物袋中掏出自己惯用的玉盏满满倒了一杯饮下，刚舒舒服服叹了口气就见徒弟盯过来，显然是要劝她少饮。

&esp;&esp;钟妙难得起了顽心，又掏出个新的丢给顾昭，笑道：“别盯着我瞧，你要是好奇也可尝尝，左右难得这么一回，不许回去告诉你师伯。”

&esp;&esp;顾昭话未出口就叫她堵回去，只好抓过酒盏急急饮了一口。

&esp;&esp;他从未喝过酒，一入口就被呛个正着，又好面子，梗着脖子不愿多咳嗽几声，憋得耳尖都红了。

&esp;&esp;钟妙笑得打跌，到底良心发现推了盏清水过去。

&esp;&esp;“少年人还是老老实实喝你的水去，这东西没什么好喝，尝过一口也就算了。”

&esp;&esp;当年她闹着要喝酒时师父就是这么教的她，但顾昭显然比她小时候难骗多了，当即指出：“师父倘若当真这么认为，自己又何必喝许多。”

&esp;&esp;钟妙眼神向左右一飘：“这个，做了大人口味自然是会变一变，”她一把摁在徒弟头上使劲揉了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说吧！”

&esp;&esp;顾昭头一回喝酒，面上看不出什么，脑子却迷糊了，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三百岁……等等我就到了！”

&esp;&esp;钟妙含笑望着他。

&esp;&esp;修仙无岁月，有时钟妙望着顾昭，会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esp;&esp;她自小被师父捡回山，又是一门子贫穷剑修，年少时过得实在艰难。

&esp;&esp;有时同师兄去集市上放焰火卖艺，有时混在散修里去秘境搏命，她未必没羡慕过旁人的安稳日子。只是年岁渐长，再去看当初的磨砺就不算什么，她能练出这么身真本事，也可称为一种命运的馈赠。

&esp;&esp;钟妙没受过什么正经宗门教育，自己做师父的时候自然也摆不出什么架势，若说唯一有什么期望，只愿徒弟能快快活活地过一生。

&esp;&esp;如今仔细一看，当初小小的一个孩子竟当真叫自己好好养大，没尝过困苦，没受过欺凌，交了几个好朋友，做了颇有名望的大师兄，再过些年，恐怕就要比她高。

&esp;&esp;于是许多陈年旧事就能这样轻轻流过。

&esp;&esp;此时月上中天，狂欢的队伍正自楼下经过，街头巷尾塞满了笑声与鲜花，大桶葡萄酒高举过头顶，每一个妖族都在举杯高呼。

&esp;&esp;赞颂明月的歌声到达顶端时，空中明月仿佛也被热情融化。

&esp;&esp;钟妙示意顾昭与她一同向明月举杯，收回时，便见杯中多了融金般灿烂的浆液。

&esp;&esp;帝流浆，只在妖族聚集地产出，在受到足够多的祭拜后，明月倾身向世间分享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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