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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3页）

&esp;&esp;他垂着头，秋凤却不放过他，声音还提高了几分，“我宋秋凤是没法跟金姐花姐她们比呀，可我现在走出门也是个女老板了，我也有手机有名片——让我倒尿盆？你妈咋想出来、说出来这话的？”

&esp;&esp;“我是一门心思要过好日子的，谁——哪怕是你——都拦不住我！你愿意跟你爸妈胡混，这个小店就让给你，我自己去郊区开厂！”

&esp;&esp;秋凤说完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行了，这事就说定了。你先回吧！待会儿学生们就开午饭了！我去找宝珠姐。”

&esp;&esp;徐山平站在原地，看着车尾巴，又愣了半天才回到家属院。

&esp;&esp;没人知道他咋跟他爸妈说的，也没人知道他接下来那几天怎么折腾的，反正，宋秋凤厂房搞定，回到g市，徐山平爹妈已经回老家了。

&esp;&esp;余自新并没觉得大姐胜利了，也没觉得徐山平通过测试了，她只觉得心累，“大姐图什么呢？”

&esp;&esp;宋诗远也问过大姐同样的问题。

&esp;&esp;两姐妹住在她的新家，宋秋凤还说，这么过着也挺不错，干脆以后就当老姑婆吧！香港不是有卖“老姑婆屋”么？以后她也去买一个。

&esp;&esp;宋诗远吓一跳，这也转太快了吧？怎么就要当老姑婆了呢？

&esp;&esp;宋秋凤摇摇头笑，“我说笑的。”

&esp;&esp;她沉默一会儿才说：“也不全是说笑。我仔细想了想，当老姑婆能省好多麻烦，不用生儿育女伺候丈夫，不用搭理婆家人情来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独身也有独身的麻烦，你和金姐关系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个女人独身，带一个孩子，哪怕有钱也有点小势了，遇到的麻烦也不少。再看看郑姐、花姐，全都一样。”

&esp;&esp;宋诗远低头想，是的，仅仅舆论的压力就够人受的。永远会有人怀疑独身的女人会勾引自己的丈夫，哪怕她们的丈夫秃头大肚腩；永远会有人怀着自以为是的善意想帮独身女人牵线、撮合姻缘；就连刚认识的陌生人也觉得有立场有义务有责任劝诫她们：女人，怎么能没个依靠呢？没孩子更不行呀，没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以后你老了怎么办？要当国家的负担么？

&esp;&esp;“别说当独身女人了，男人想要独身都不容易。”宋秋凤是深思熟虑过的，“我问自己，比起单身无拘无束，我会不会更乐意结婚？想不想要孩子？我想。那我就把跟徐山平结婚会遇到的麻烦一项一项写下来，先问自己，我能应付么？再想怎么应付。结果我发现，还真没什么我应付不来的。”

&esp;&esp;宋诗远惊讶看看大姐的笔记本，还真一条条都写了，从徐山平他妈难搞一直写到徐山平将来要是出轨了怎么办都写了！

&esp;&esp;她忍不住问：“为啥非得是徐山平啊？就不能换个人？”

&esp;&esp;宋秋凤合上笔记本，“徐山平他跟我好了这几年，我们也算患难见真情，他还肯听我的，他一家子咱们知根知底的，能折腾出的左不过这些花样了！孙桂兰那几招在我眼里根本不算啥。”

&esp;&esp;“换人？谁能保证换了一个就没同样的麻烦？也许还有别的我处理不了一时间也没法发现的麻烦呢？我要换个城里对象，人家不也得挑我么？城里婆婆要想使坏，招数我还真不清楚。”

&esp;&esp;“最重要的是，我这几年很关键，会忙得很，我想拿下来大专文凭，想把厂子开起来，想把丸子卖到周边的城市村镇，我还想三十岁之前要孩子！我哪有时间再搞一次谈恋爱呀！”

&esp;&esp;她咬着下唇，略羞涩地笑了一下，“再说了，徐大哥长得也周正呀！是不是？他个头也高！他家还祖传的长寿，他身体也好，一年也不感冒一次——哎，我俩的娃，绝对差不了！”

&esp;&esp;宋诗远惊异地看着大姐，最强命运修改者能成功一次肯定能成功……

&esp;&esp;婚姻到底是什么？是契约？是一种合作制度？

&esp;&esp;如果是一种契约或者合作，那么合作者自然要对合作对象进行评估吧？就像金姐来海市日化厂求合作，她们看中的是日化厂的技术和科研人才，日化厂也要掂量掂量接她们的订单能否带来利润，结果就是，她们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她们。

&esp;&esp;那么，大姐和徐山平呢？

&esp;&esp;大姐对徐山平的测试、评估、掂量，是正确的么？或者说，在决定是否结成婚姻这个契约时，是必要的、合适的么？

&esp;&esp;可也有人会说，这么做是功利的，甚至是不道德的，婚姻又不是买卖！

&esp;&esp;在余自新看来，买卖婚姻当然是不道德的，她还记得谁说过，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可爱情又究竟是什么？

&esp;&esp;大姐和徐山平，在最开始肯定是互相欣赏，爱慕的吧？这是爱情么？

&esp;&esp;那么后来呢？当这种基于单纯性吸引的欣赏和爱慕过期之后的感情是爱，还是友爱？或者，只是习惯？

&esp;&esp;也许是最近欲·望都市看得多了，她得知大姐的决定后像凯瑞一样想到了一连串问题，但她没有得到答案。

&esp;&esp;即使加上重生前的几十年经验，也一样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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