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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否则好好的世家小姐,怎会未出嫁便生过孩子?
&esp;&esp;薄若幽心腔内好似有重石碾过,窒痛一阵才上前来,“既未说得亲事,在外又有不好名声,谁还会与她亲近呢?”
&esp;&esp;她抿着唇,喉头漫起苦涩,回头一望,仿佛能隔着厚实的屋墙看到七姑娘的尸首。
&esp;&esp;“她叫什么名字?”
&esp;&esp;衙差回想了片刻,“这个属下未问出来。”
&esp;&esp;女子闺名在大周不算私隐,然而外间无人知晓七姑娘名讳,更见她在刘府位卑,薄若幽未再问下去,看了眼天穹,只见清月当空,玉盘只缺一角,将成满月。
&esp;&esp;仲秋将至。
&esp;&esp;吴襄拧着眉,“算了,太晚了,我眼下去刘府走一趟,若能剖验,明早你来验,若不许验——”他一眯眸,“那便是心里有鬼。”
&esp;&esp;薄若幽颔首,出义庄上马车,归家去。
&esp;&esp;马车徐徐而行,薄若幽跑了大半日,稍有些疲累,她掀开帘络靠着窗沿,任由月华洒满半身,她有些惦念霍危楼,中秋节便要到了,也不知能否等来书信。
&esp;&esp;待马车停在家门口,薄若幽进门的脚步有些快,前日才去过城南病营,程蕴之又在书房易改新药方,见她回来,程蕴之温和笑起来,问了案子,薄若幽便将刘家姑娘之死道出。
&esp;&esp;程蕴之一时停笔,“刘家……也是个没落门户,可惜了小姑娘,死因可定了?”
&esp;&esp;“暂时推测是额上撞伤,失血过多而死,死去多日,遗体腐坏的厉害,外伤只此一处,只是她家里还未想好是否要剖验,我和捕头等了半晌,见天色晚了,捕头便令我回来。”
&esp;&esp;她站在桌案边给程蕴之磨墨,忽而轻声道:“义父当年为何想要带我一起离开”
&esp;&esp;程蕴之抬眸看她,薄若幽从小到大,极少问陈年旧事,今日这一问,却不知从何而起,可也没甚么不能说的,他缓声道:“自是不放心你,莫说你大伯二伯那时行径不得我信任,便是好性的,他们皆有自己儿女,哪能比的我与你义母,我们彼时膝下无子女,是拿你当做亲女儿的,便是往后有自己的孩子,亦不会少了对你的疼爱。”
&esp;&esp;薄若幽只觉鼻尖微酸,敛下眸道:“女儿一辈子孝敬义父。”
&esp;&esp;程蕴之宽厚一笑,赞她乖巧,她未提及七姑娘身世,程蕴之便也未多想,又提笔写方子,薄若幽望着程蕴之佝偻的背脊,心底溢满感激。
&esp;&esp;五岁上的事她早已记不清了,可当年薄氏派人去青州时与程蕴之夫妇吵起来的话她还言犹在耳,克父克母,短命丧门星,说的便是年仅六岁的她,她当时听不懂,又长两岁才知那话意思,有时她想,她父母的确早亡,弟弟亦因意外而死,偏生她自己活了下来,非要论说,倒也有她命凶克了他们的可能。
&esp;&esp;若是无程蕴之夫妇收养,带她离开京城,今日的刘家七姑娘,会否是她的下场呢?
&esp;&esp;她背脊一凉,看着程蕴之皱纹满布的温和面容才觉回了暖。
&esp;&esp;“据庵堂里的人说,刘家姑娘精神有些不好,时而疯癫无状,这又令女儿想起了长公主……”
&esp;&esp;薄若幽不敢隐瞒程蕴之她去过长公主府的事,程蕴之初初听完道了一声不成体统,却也不曾想到霍危楼竟有此心,只是听闻长公主之病状觉得十分震惊。
&esp;&esp;薄若幽又道:“疯癫之人若是伤害起自己来,是否不知疼痛?”
&esp;&esp;程蕴之停笔,“不尽然,疯了也会喊痛,听你所言,刘家姑娘并非整日疯癫,从前疯癫之时可曾有撞柱之行?”
&esp;&esp;“这倒未曾听到提起,只是他哥哥说过,她曾有轻生之念。”
&esp;&esp;薄若幽思及此蹙眉,虽有轻生之念,可她身上的伤疤,却无一处致命,足见她不曾尝试过,薄若幽又道:“我不知怎地,总觉得那庵堂有些古怪,老师太看着慈眉善目的,行事却颇为冷硬,还对府衙有隐瞒之意,几个女尼……”
&esp;&esp;薄若幽不好说的太过狎昵,到底是佛门中人,暗自揣测总是失礼,而哪怕她不说,程蕴之的眸色已严肃起来,“她们可是靠着城中贵人接济?”
&esp;&esp;“正是如此,今日起初衙门去盘问,她们竟连刘姑娘身世都不愿告诉,一心要等刘家来人才好,下午带她们回京,几个人亦十分不情愿。”
&esp;&esp;程蕴之面露迟疑之色,“城外的庵堂……并不一定是真的庵堂。”
&esp;&esp;程蕴之如今虽是落魄,可二十来岁之前乃是程家大公子,富贵人家如何消遣享乐,他再知道不过,然而他说完,薄若幽却是不解,程蕴之不由说的更直白了些,“城里的权贵们,有喜好酒色者,除了去烟花之地享乐外,还有许多别的嗜好。”
&esp;&esp;程蕴之点到即止,薄若幽略一思忖,骇然瞪眸,她不敢相信那个可能,可想到今日那女尼画了眉,周身又有种说不出的情态,心底竟已信了三分。
&esp;&esp;“这……这女儿不知,若当真如此,今日异状便有了解释,明日去见了捕头,女儿同他提一提,倘若与案子无关便罢了,倘若有关,或许内有勾连。”
&esp;&esp;程蕴之应好,忽而眉峰微动,“长公主的病,一直令御医调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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