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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第2页）

&esp;&esp;有个老农夫曾经愿意在雪夜里请他们进屋取暖，烤火歇息。

&esp;&esp;同样乞讨要饭的孩子，与他分享过半块捡来的肉饼。

&esp;&esp;段衣寒拉着他的手，带他走过蜻蜓飞舞的秋日长堤……

&esp;&esp;没有恨，没有凄苦，没有不甘，没有忐忑，没有戾气。

&esp;&esp;一切都是平和的。

&esp;&esp;是最纯粹的美好。

&esp;&esp;他看到灯花下仔细绣着海棠手帕的自己，看到托腮坐在石桌前，笑着看师尊吃月饼的自己，他看到月下对酌，第一次带梨花白给师尊的自己。

&esp;&esp;这些回忆，从此都要淡忘。

&esp;&esp;再也不会记得……

&esp;&esp;从此仇恨将会滋生，回忆里那些温柔的往事都会换了模样。

&esp;&esp;从此他心中的炽热将熄灭，再也没有火。他眼里的春水将封冻，凝结成寒冰。

&esp;&esp;从此，他将与母亲的遗言背道而驰。

&esp;&esp;段衣寒说：“报恩吧，不要记仇。”

&esp;&esp;再也做不到了。

&esp;&esp;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咬牙忍着脏腑撕碎般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踉跄着，却站不住，他便跪着，爬着，到最后痛到魂灵都在颤抖，却仍是匍匐着，爬到了楚晚宁跟前。

&esp;&esp;“师尊……”

&esp;&esp;他哆嗦而可笑地挣扎着，蠕动着。

&esp;&esp;师昧原以为他想做什么，最后却发现这个少年只是在竭尽全力，用尽最后的热切与感恩，长磕而落——

&esp;&esp;眼泪盈出。

&esp;&esp;“师尊，我很快……就要叫你失望了……”

&esp;&esp;夜雨飘零。

&esp;&esp;“我很快，就不再记得你的好，我再也不能……不能好好地跟你学法术了……你会讨厌我，憎恶我……”

&esp;&esp;他在哭，在诉说着良识未泯时最后的话别。

&esp;&esp;可是楚晚宁听不到。

&esp;&esp;他就在他面前，却什么都听不到。

&esp;&esp;“对不起，我那天折花，是因为想送给你。师尊，我今天来，原本是……打算等你醒了，就跟你道歉，把心里想的，都……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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