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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1(第1页)

窗外的知了和这要命的高温,让二人有了去外面聊天的想法。

屋顶是个好去处,因为地势较高的原因,时不时有清风拂过,雪、沈二人倒也十分随性,光着个膀子和脚丫就坐在了屋顶上。

沈小海问道:“大师傅,我发现你老是偷偷地叹气,是不是有很多心事?能和小海说说么?我保证不会和别人说。”

雪一城很惊讶,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其心态远比同龄孩子的成熟,更有寻常人没有的观察力。

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四岁孩子说的话。

“小海,你说的没错,我对两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雪一城苦笑道。

沈小海双手抱着膝盖,不解的问道:“雪哥哥你文武双全、仪表堂堂,又是威震江湖的雪城的少城主,在江湖中更是凭借自己的能力闯下了‘江湖第一判官’的名号,还结识了同样不凡的路、白二位师傅,心里怎么还会有不顺心的事?”

“你听过无名人吗?”雪一城眼里一片凄凉。

“天下第一刀客无名人?听闻,无名人身长七尺,刀法超绝,虽已三十出头,但相貌俊美犹胜弱冠,且为人正直刚烈、说一不二,算的上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再则,他的龙王刀亦是无价之宝,光镶嵌在刀柄上那十颗豆大的宝珠就已是价值连城,他的无形双影刀法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爹爹曾赞他是武林近一百年来最杰出的江湖奇才。不过,他却因为做错一件事,断送了他的名声和性命,实在可惜可叹可怜。雪哥哥突然提这个人干嘛,莫非他也是你的朋友?”沈小海睁大眼睛侃侃而谈。

雪一城痛苦的说道:“他是我第一个生死相交的朋友,而我却亲手杀死了他!”

沈小海惊道:“他做错了事,你身为江湖判官自是不能徇私枉法,但却不必亲手杀了他啊!难怪雪哥哥你会常常心里不安了,纵然他做了错事,但毕竟是你的好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事已如此,悔之晚矣!小海,我问你,如果你是我,在那个场景,你会怎么做?”雪一城痛苦的问道。

沈小海思忖了一会,道:“我可能会对他说:‘不论怎样,你永远是我的兄弟!咱们来生还是兄弟!’然后跑的远远地,找一个酒楼一醉方休……”

雪一城细细咀嚼着沈小海说的这番话,望了望头顶漆黑的天空,若有所思的道:“我虽然长你十岁,但是为人处世却远不如你,我太爱惜自己的羽毛,当我亲眼看到他做了那样的事后,立马在心里和他划了一条界限,然后为了证明所谓的大公无私,就也参与了围杀的队伍当中,并亲手杀了他。从此,我虽然得到了武林群豪的推崇和赞誉,一时风光无两,但谁又知道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经受内疚的煎熬,他临死的那一幕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雪哥哥,你看这漆黑的四野,完全掩盖了其他事物本来的颜色,所以我能够理解你大义灭友的举动,你怕自己一心软就会想去同情他包庇他甚至被他影响,就像这漆黑的夜,所有光明的东西都在此时失去了光芒。”沈小海认真的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叱咤江湖如何?名动天下又如何?放不下名利,做不到金盆洗手、归隐山野,就不能时时做自己喜欢的事。”雪一城感慨道。

沈小海对雪一城的这些话颇为赞同,在他心里,江湖永远不会有宁静的那一天,正义与邪恶也没有谁有绝对的优势,甚至他觉得压根就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

正派人士眼中的魔教中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魔教教徒眼里的正派人士又何尝不是一些勾心斗角、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所以何为正义?何为邪恶?不过因人而异罢了!有些人出淤泥而不染,有些人像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当然这些观念只不过在自己心里浮现而已,沈小海并没有说与雪一城听,因为他觉得他的雪哥哥对好坏一事看的太武断,与自己的看法有所不同。

“雪哥哥,你方才说有两件耿耿于怀的心事,却不知这第二件事方不方便说与小海听?”沈小海突然转移了话题。

雪一城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望了望漆黑的天空,仰天摇头苦笑。

显然这也是一件不愿提起的伤心的事。

沈小海见状连忙道:“雪哥哥,对不起,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雪一城苦笑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再伤心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而我却一直陷在里面抽不出身…小海,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你的这些异于常人的看法,我恐怕永远都脱不出身来,其实这第二件事就是一个‘情’字。”

“是关于一个美丽的姐姐吧?”沈小海总能一针见血,戳中重点。

“嗯,三年前,我曾和一个女子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爱河。”雪一城说到这里呆了一下,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如夜莺轻歌般优美、如清泉过石般动听;她有一张近似于完美的脸蛋,有个近似于完美的身材,有一抹滑如流云般的秀发,有一双勾人心骨的眼睛;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武功也不在我之下。”

沈小海听得入迷,艳羡的说道:“雪哥哥,这个姐姐和你不正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吗?那她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就跟白姐姐一样。对了,那后来你们怎么样呢?”

雪一城冷哼了一声,恨恨地道:“是,这个女人现在在江湖名声大的很呢!以至于后来…后来突然从我身边离去,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大人物的夫人!嘿嘿,嘿嘿,这种女人,也是厉害的紧呢!”

沈小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解的道:“雪哥哥文武双全,她为何会不辞而别,又做出那种世人不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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