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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晓得的。”小弟似乎在想什么东西,良久无语。鸳鸯叹了一口气,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若有什么需要,便叫院子里的丫鬟。”
&esp;&esp;小弟点点头,然后道:“姐姐留步。”喊住鸳鸯,小弟又是迟疑许久,随后才支支吾吾地道:“姐姐先前说过心悦姐夫,先前小弟不知姐夫为人,多有偏见,今我观姐夫仪表堂堂,兼文采卓越,实在世间难得良配。”
&esp;&esp;小弟说完,匆匆作揖,红着脸似乎不好意思,然后赶紧转身回屋了。
&esp;&esp;站在原地的鸳鸯简直哭笑不得!毕竟要是自己真的表现出对雨化田的厌恶,雨化田再怎么优秀,小弟也不会喜欢他的。当初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导致如今小弟对雨化田的这般态度!不过鸳鸯没有想过辩白,因为她和雨化田的夫妻名分是一辈子的事情,小弟身为幼弟,实在没必要掺合他们二人的事情,他喜欢雨化田总比不喜欢的好……
&esp;&esp;鸳鸯回屋的时候,首次迟疑了许久。从今日的事情看来,雨化田似乎对小弟也很好……不说他堂堂一个西厂厂督竟然和一个孩子谈论文章,就是那放在小弟面前刻着小动物的甜软点心,都表达出他对小弟的喜欢。
&esp;&esp;鸳鸯又想起宫里的那个神秘小男孩。那小男孩何尝不是一口一个“雨叔叔”地叫着?
&esp;&esp;他这么残忍冷酷的人居然对小孩这么好?
&esp;&esp;一瞬间,鸳鸯都会怀疑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雨化田——然而,当雨化田用那种惯用的不见喜怒的表情看着她,并用冷淡的语气命令她赶紧给他端洗脚水的时候,鸳鸯觉得那些感觉统统是错觉!
&esp;&esp;给雨化田梳头的时候,鸳鸯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妾身多谢大人指点小弟,又赐名与小弟。”
&esp;&esp;雨化田既然取了名字,怕也是无法改变的了。好在这名字寓意实在不错,而小弟本身又喜欢。
&esp;&esp;柔顺的青丝在梳齿间穿梭,鸳鸯掬着一缕长发来回梳了许久,手都微微发麻了,仍没听他有什么表示。鸳鸯只好出声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下吧。”
&esp;&esp;鸳鸯恭敬地站到一边,将要退下,却被雨化田一把带到怀里。随后,他搂着她一起躺到了床上。鸳鸯见他手指一弹,那烛芯似被什么东西击中,火焰瞬间熄了。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淡淡星光印在窗子上。
&esp;&esp;雨化田从背后抱着鸳鸯,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稍稍转过来,然后便凑上去,细细地啃咬着鸳鸯的唇。虽说雨化田和鸳鸯做些亲密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他用嘴巴亲她却是
&esp;&esp;龙江水师造船厂东南角的一处亭子上,一袭素白披风的人正坐在石椅之上。
&esp;&esp;谭鲁子见他茶杯里的茶水都用完了,立即又给他添上。
&esp;&esp;一名黝黑的锦衣卫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至凉亭外,抱拳行礼:“禀督主,造船厂内果然来了乱党,东厂万公公正与之搏斗。赵档头问,咱们的人是否要出手。”
&esp;&esp;雨化田轻哼了一声,道:“蠢物,东厂万公公在抓乱党,咱们西厂的人贸然插手像是怎么回事?”
&esp;&esp;那锦衣卫被雨化田骂了一句,赶紧低头请罪。
&esp;&esp;雨化田挥挥手让他退下,道:“回去告诉大档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
&esp;&esp;锦衣卫抱拳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他又飞快地离开了。一直站在雨化田身后的谭鲁子实在拿捏不透雨化田的心思。既然要来造船厂,又在造船厂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分明是要插手的意思。但为何乱党出现了,他却隔岸观火?
&esp;&esp;雨化田轻呷一口茶水,透过茶盏里冒出的袅袅热气,朦胧见远处一片晴空与山峦融为一体,山之巅还有未融化的雪,山麓的林木却已苍翠如涛。他放下茶盏,眼前是两列排的整整齐齐的西厂锦衣卫。
&esp;&esp;他不言不语,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动过。
&esp;&esp;雨化田如此淡定,这让谭鲁子也静下心来。事实上,除却西厂一直被东厂压着,有时候分明是西厂的功劳也要被东厂争去,而身为厂公的雨化田对此总是没有任何表示这一点,跟着雨化田还是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人感到可靠与有前途的。
&esp;&esp;也只是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仍是那名脸黑黑的锦衣卫跑来报信,这一次他的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说话时喘的气也重了许多,他道:“禀督主,东厂万公公中剑身亡!那乱党只身一人已连伤东厂锦衣卫无数!大档头请示督主拿下乱党!”
&esp;&esp;“中剑身亡?只身一人?”雨化田眼底锋芒乍现,道:“通知马进良,拿下乱党!”
&esp;&esp;闻言,随行一名锦衣卫立即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
&esp;&esp;“备马!”如果来的人是赵怀安,那么,他的手下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必须要亲自出马。雨化田记得前世赵怀安身边还有两个同伴,刺杀万喻楼的时候,他的两名同伴也是跟来的。如果这次来的人不是赵怀安——他更要一睹究竟!
&esp;&esp;雨化田很快就到了造船厂的大广场中,但见马进良拿着双剑正与那乱党厮杀!雨化田眸色一沉——是凌雁秋!
&esp;&esp;雨化田身边的人都立即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正在搏斗中的凌雁秋也察觉到了!可就是在她这分神的片刻功夫,雨化田的剑不知何时出鞘,她甚至没有任何反应,那长剑就刺穿了她的琵琶骨!凌雁秋痛极,死死咬住双唇——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朝廷有了这样一位绝世高手?!
&esp;&esp;雨化田将长剑拔出,刷刷两下又挑断了凌雁秋的手脚筋!
&esp;&esp;凌雁秋登时脸色惨白,盯着雨化田,道:“你是……什么人?”
&esp;&esp;“与你有着宿世之仇的人。”雨化田冷冷地俯视着凌雁秋,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白上国的故宫,眼前的女人用剑杀死了他!既有天意让他重活一世,上辈子的仇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凌雁秋、赵怀安……一个,一个!
&esp;&esp;雨化田浑身上下的杀气和冷意让人退避三舍,也只有马进良敢用那双一只正常,一只却是青白鬼瞳的眼睛担忧地看着雨化田。凌雁秋受了重伤,肩上的布衣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蒸腾的沙地上昏死了过去。雨化田瞥了她一眼,再也看不出喜怒之色,他道:“带回去!”
&esp;&esp;谭鲁子与赵通对视一眼,赶紧上前将凌雁秋抬走。
&esp;&esp;雨化田的目光在场上一众吓傻了的大臣身上一一巡回,最后落到被刺在木柱上的万喻楼的尸体上——尸体上是一把绣春刀,应该是凌雁秋夺了场上锦衣卫的刀。那刀正穿透万喻楼的胸口,然后将他钉在了木柱上。雨化田知道万喻楼是穿了护身甲的——这一点在西厂不是秘密。普天之下,只要是他西厂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瞒得住的。
&esp;&esp;显然,顺着雨化田的目光,马进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然,让万喻楼的尸体一直被这么挂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马进良立即吩咐锦衣卫去将万喻楼的尸体弄下来。
&esp;&esp;雨化田转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喻楼身为东厂厂公,时日已久,非他西厂之力可以铲除。而前世万喻楼死在赵怀安剑下,乃雨化田既知事实,故而,他明面上让马进良和赵通带人来围捕乱党援助东厂。而事实上,他一再吩咐马进良要将时间往后拖,便是要借乱党的手除去万喻楼这个在东厂,乃至朝堂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的人。万喻楼一死,东厂一时难成气候,此刻便是你唱罢了我登场了,该是他西厂好好唱上一出大戏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永久地取而代之。
&esp;&esp;马进良看着沉思中的雨化田,此刻才明白雨化田让他和赵通一起出任务的原因。那便是,赵通是皇上安插在西厂的眼线,雨化田既想要除去万喻楼,又想逮捕乱党在皇上面前邀功,为怕多疑的皇帝猜疑不断,不如直接让他的眼线参与此事。赵通的身份也只有他和雨化田清楚,又因他是皇帝的人,他们便是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esp;&esp;而且,他们还不能动赵通。事实上,这一点让马进良觉得不爽——一是皇帝对他们不信任,二是不管赵通是谁的人,都算是西厂的内奸。是以,平时马进良对他是没有好脸色的,西厂内的一些杂活粗活,马进良也统统指派给他——老子动不了你,不过折腾折腾你总是可以的!这便是马进良内心一些幼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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