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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第2页）

&esp;&esp;曲而不直者有矣，以直正曲，乃所谓直也。

&esp;&esp;——王安石

&esp;&esp;管杆儿把蓝猛和汪石的事告诉了娇妻。

&esp;&esp;那妇人一听，噌地将一双大脚从管杆儿怀里抽出，腾地坐起身：“贼杆子！死杆子！这么大的事这会儿才跟我说！自从嫁了你，我吃过什么，穿过什么？苦熬了这些年，这回你一定把你这双细杆子腿儿往死里跑，若找不见那个姓汪的，你就拿张休书回来！”

&esp;&esp;“我的娇娘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尽力？其他的心，你一丝儿别生，就好好等着当富贵奶奶吧。”

&esp;&esp;“还有！别说黄胖、皮二那两个，就连孙小官儿，你都信不得。若找见了姓汪的，千万别出声，悄悄勒啃他一笔。”

&esp;&esp;“我这娇娘事事都见得清、看得明。我牢牢记着了。这事得赶紧才成。”他又捧起妻子那双大脚，在脚心上各狠狠亲了一口，才百般不舍地出了门。

&esp;&esp;他已经到处打问过一道，那汪石这一个月来都没露过影儿。他既和左藏库飞钱有关，又骗了百万贯官贷，自然是逃走了，人恐怕早已经不在京城了。因此眼下不是找他这个人，而是找他的去向。

&esp;&esp;他既然是悄悄逃走，恐怕不会骑马或坐船，那样难免被人瞧见。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坐在厢车里，走旱路趁夜逃走。车帘一挡，谁都瞧不见，车上又好载钱。之前人们见他，都是骑着马。他要乘厢车走，就得买或租。陡然间买辆车，也会留下踪迹。租是最好，谁都不留意。等车行发觉车子没还，他早已跑远了。

&esp;&esp;所以，只要去各个车行打问，有借车不还的，其中必定有他。这样至少就能知道他是哪一天逃走的。按着那一天日子再去各城门打问，就能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再沿路追踪，只要肯下力气，他那么大一个人，又有钱，应该能找见。只要找见他，我和娇娘子下半辈子就能天天搂着，躺在床上尽着兴儿过美日子。

&esp;&esp;想到此，他心里一阵痒，眯着眼笑起来，甩着两条细长腿，乐颠颠朝最近的赁车行走去。

&esp;&esp;黄胖买了六盒胭脂，揣在怀里，来到牙婆齐嫂的家里，齐嫂刚要出门，迎头碰见，四十来岁，却打扮得花花艳艳。

&esp;&esp;“呦！黄胖，我饭已吃过了，锅碗也刷洗了，你来晚了。”

&esp;&esp;“呵呵，阿嫂说得我太不堪，像是专骗饭吃的闲汉一般，我哪回白吃过你的？瞧，这是方家胭粉铺的胭脂，才从江南运来的新货。”黄胖笑眯眯取出一盒胭脂递了过去。

&esp;&esp;“你这骚胖子，惯会使这些小意儿。”齐嫂接过胭脂，咧着鲜红厚唇笑起来。

&esp;&esp;“这意思可不小，若是其他黄皮歪脸的妇人，我肯送她这么好的胭脂？”

&esp;&esp;“你这张肥嘴成天到处添油，前几天你给罗嫂送钗子时，说了些什么甜话？”

&esp;&esp;“她？我不过是逗哄着耍，哪里像对你这么诚心？”

&esp;&esp;“呸！蔷薇院的妈妈还等着我呢，今天没工夫跟你拌油嘴。说吧，找我什么事？”

&esp;&esp;“我想请阿嫂帮我打问一个人。”

&esp;&esp;“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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