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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骆涵在她耳边低声说:“偷偷拿来的,只有一杯。”
&esp;&esp;其实也没有一杯,只有小半杯,棕黄带红,清澈透明,气味焦香,还带着讨人喜欢的烟熏味。
&esp;&esp;苏格兰威士忌这样的烈酒,许芮在外公身边是绝对碰不到的,连起泡酒都难得喝两口,晚宴上他们小辈这桌,玻璃杯装的是橙汁……
&esp;&esp;平时就算了,她的酒瘾还没大到这样的地步,不过人在烦恼无措的时候,总会想要放松减压。
&esp;&esp;许芮晃了晃酒杯,仰头一口,威士忌的香味溢满整个口腔,像是喝进一口呛辣的海水。明明喝急了会难受,却又觉得这样才好,比慢慢吞吞犹犹豫豫要好。
&esp;&esp;骆涵皱眉,阻止道:“别喝这么急。”
&esp;&esp;不过许芮已经喝完了,脸上迅速腾起醺红,冲他一笑,然后栽进他怀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esp;&esp;“如果我爸爸妈妈还活着就好了。”
&esp;&esp;骆涵原本还气恼她这样喝法,却在听到这句话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是抱住了她。
&esp;&esp;他心里也难受,轻声安慰道:“你还有外公、奶奶、小舅舅,他们都很爱你。”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其实我可幸福了,如果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肯定也会放心,为我感到高兴。”
&esp;&esp;许芮的声音有些呜咽,却又勉力带着笑:“我也很高兴,我每天都很高兴,除了没有爸爸妈妈,现在的一切都很美好,外公很好,奶奶很好,小舅舅也很好,还有你,健健康康的在我眼前。这多好。”
&esp;&esp;她摸了摸骆涵的脸,骆涵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只给与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能继续倾诉。
&esp;&esp;“有时候,都忘记我没有爸爸妈妈这件事了。嗯,他们什么也没有留给我,不论是记忆还是什么,只有一些相片……对了,还有我的姓氏。我的名字。”
&esp;&esp;“你很在意改姓这件事?”
&esp;&esp;“我不知道,毕竟我爸妈只留给我这样东西,不是吗?”
&esp;&esp;许芮有些迷茫,即使活了两辈子,但是她还没有成熟到看破一切的地步,尤其是她的伤口。她低下了头,有些负罪感,“而且,奶奶也只有我了,我改掉爸爸的姓氏,她肯定很难过。”
&esp;&esp;骆涵沉默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如果你不愿意,就去和外公说吧。”
&esp;&esp;许芮抿了抿唇,“那样外公肯定会很伤心,也会很寒心,他想让我改姓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不领他的情,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不想让我和外公的关系,变成小时候那样。”
&esp;&esp;“我不想失去外公。”
&esp;&esp;她垂下了眼帘,缓缓说道:“可我也不想失去奶奶。”
&esp;&esp;骆涵将她眼中的矛盾情绪看得分明,也明白她的心情,没了父母以后,这是她仅有的亲人了。
&esp;&esp;他也有过相似体会。
&esp;&esp;骆涵茶色深邃的眼眸犀利明亮,开解道:“我明白,就像以前的我,不想失去健康,也不想失去你。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病房和手术台上,我想和你一起去玩,不玩也行,哪怕什么都不做……可是芮芮,有时并不是二选一,我说出来了,现在我既有健康又有你,不是吗?”
&esp;&esp;他的目光远超年龄的深沉,话语很温暖:“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把你的想法告诉外公,告诉奶奶。相信我,只要你说出来,你不会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esp;&esp;许芮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自信自负,天不怕地不怕,她也有怕的事物,人都有弱点。
&esp;&esp;连骆涵都有弱点,不,比起骆涵的童年,她已经算很好了,而骆涵却在鼓励她,这真不应该。
&esp;&esp;许芮觉得,这不是她该有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像从前几乎什么都没有,反倒无所畏惧,也不会更坏了……这种想法真糟糕。
&esp;&esp;她拥有得越多,就越该自信,像骆涵那样身体越来越好,小冰块都融化了,还能温暖他人。
&esp;&esp;甚至有勇气像童年玩伴告白……吓她半死。
&esp;&esp;许芮忽然笑了,酒后发烫的嘴唇印上了童年玩伴,她的未婚夫,想从他的嘴里吸走一丝勇气。
&esp;&esp;骆涵虽然抱着她,却并没生杂念,被吻得措手不及,没坐稳的他被扑过来的人压倒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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