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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种时候,章衡看她也是怜惜多过情欲。与她同龄的妇人,像章珮她们,大多已为人母,凡事有丈夫出头,无忧无虑,体态丰腴,像精心呵护的牡丹花。晚词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没有少妇的风韵,有的是一股傲气。
换上夜行衣,晚词用帕子裹住头,面巾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走到十一娘面前转了一圈,道:“姐姐,怎么样?”
章衡拍了拍她的背,道:“小毛贼,走罢。”
两人骑一匹马,夜里风大,寒气侵肤,章衡用鹤氅裹住她,一径来到光化坊的赵府后墙下。晚词从十一娘香喷喷的怀里钻出来,又被揽住腰,越过墙头,落在花园里。
她堂兄赵莱并不在此住,常年只有几个看房子的下人,此时聚在花园门首的一间耳房里吃酒。故地重游,晚词也顾不上感慨,拉着十一娘往湖边的假山走,她将那幅画埋在山子底下的溶月洞里。
四下黑漆漆的,那洞里却透出一点光亮,两人走到门口,只听一把娇滴滴的女声连喘带颤道:“我的好哥哥,你轻点,奴家受不住了。”
一个男声低低地笑道:“乖小肉,方才还叫我快些进去呢。”
竟有人在里面偷欢,晚词好不尴尬,指了指假山后面,凑到十一娘耳边低声道:“我们去那边等等罢。”
她口中暖气呵得耳朵酥麻,章衡僵了片刻,才点点头,与她走到假山后面。那洞里的活春宫与他们仅隔着一道石壁,章衡闻着晚词身上的淡香,听着她浅浅的呼吸,欲念在黑灯瞎火里无限膨胀。
晚词腰上一紧,被十一娘带入怀中,以为她怕自己冷,顺从地贴上她平坦的胸膛。
章衡拥着这花枝般一捏就碎的人儿,再不敢妄动,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心,轻轻叹了声气。
这都是他欠她的。
晚词道:“姐姐,你为何叹气?”
章衡道:“我是心疼妹妹的园子被这些人糟蹋,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完事。”
晚词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随他们去罢。”
章衡道:“那幅画有何特别之处,妹妹这样着紧?”
晚词默了默,道:“是一位很要好的朋友送给我的。”
虽然很想知道她这朋友是谁,章衡却不再问了。过了三盏茶的功夫,一对男女才打着灯笼从洞里走将出来。那女子穿着水红长袄,绿闪缎裙,生得妖娆。男子穿着象牙白织金长袍,灯光照在他脸上,竟是章徵。
解连环(六)
原来章衡去年便叫章徵出面,花三千两从赵莱手中买下了这座宅院,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糟蹋这地方。章徵不解其意,也没有多问,倒是时不时地过来转转,见溶月洞幽静别致,心中喜欢,常带着女伴过来私会。章衡哪知他有这勾当,眼下撞见,气不打一出来,碍于晚词在旁,只得忍耐。晚词乍看那人好像章衡,惊得浑身僵住,心直往下坠,又听他道:“这么晚了,太太那里你也回不去了,就在我房里歇罢。”却不是章衡的声音,才把一颗心拽住,渐渐缓过劲来。待章徵与那女子走得远了,章衡与晚词走到洞里,一股情事后的暧昧气息萦绕四周。章衡点起火捻子照了一照,只见这里设有床榻桌椅,床上寝具精美,被褥凌乱,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地上还有一个炭盆。晚词纳闷道:“方才那人好像是安国公府的九少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章衡去年便叫章徵出面,花三千两从赵莱手中买下了这座宅院,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糟蹋这地方。章徵不解其意,也没有多问,倒是时不时地过来转转,见溶月洞幽静别致,心中喜欢,常带着女伴过来私会。
章衡哪知他有这勾当,眼下撞见,气不打一出来,碍于晚词在旁,只得忍耐。
晚词乍看那人好像章衡,惊得浑身僵住,心直往下坠,又听他道:“这么晚了,太太那里你也回不去了,就在我房里歇罢。”却不是章衡的声音,才把一颗心拽住,渐渐缓过劲来。
待章徵与那女子走得远了,章衡与晚词走到洞里,一股情事后的暧昧气息萦绕四周。章衡点起火捻子照了一照,只见这里设有床榻桌椅,床上寝具精美,被褥凌乱,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地上还有一个炭盆。
晚词纳闷道:“方才那人好像是安国公府的九少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章衡道:“这种好色之徒好比那野猫野狗,到处是窝,不必理会。”说着从褡裢里取出两把铁铲,递给她一把。
晚词向角落里铲了一下,道:“就是这儿了。”
两人合力,不多时便挖出一轴油布包裹的画。填平坑,晚词拿着画,和十一娘翻出院墙,骑马回到范寓,已是二更天气。
章衡在她房门前站住,道:“夜深了,我去睡了,妹妹也早点睡罢。”
晚词道:“辛苦姐姐了。”
章衡自去西厢房睡,晚词走到房中,打开画轴,斜倚熏笼默默看了半晌,卷起来收在箱子里,宽衣上床睡了。
却说晚词离开曹府后,曹小姐便兴冲冲地走到父亲面前,问道:“爹,他怎么说?”
曹承志摸了摸她的头发,委婉道:“这个范宣英武不足,文弱有余,爹看着与你不甚相配,还是另择俊杰罢。”
曹小姐眉头一蹙,道:“我不,我就要这个范宣!”
曹承志再三数说范宣的不好,江书记也在一旁帮腔道:“小姐,我看范宣命犯桃花,将来少不得一屁股风流债,实非良配啊。”
曹小姐胸有成竹道:“不打紧,有我看着他,保管他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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