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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匹高大的西洋马,与五匹矮小的蒙古马已经都被骑手牵了出来,立于栅栏之后。
&esp;&esp;“三哥,你在这赌马场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景王看着赛道上的栅栏,“只是做这个东西,怕是就费了不少心思。”
&esp;&esp;“此物不过是小道,防止有人故意抢先起跑罢了。”朱载坖淡淡一笑,“你三哥可是开的赌马场,公平才能有人来。”
&esp;&esp;景王倒是点点头,少有的没有反驳朱载坖的话。只是脸上讥讽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esp;&esp;严世藩睁着独眼看向赛场之中,阴阳怪气的道:“裕王殿下说的不错,赌马首要就是公平,如此才能有更多人来此押注,才会有更多的银子滚滚而来。只不过太可惜了,费了这许多心血,耽误了许多功夫,才弄成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就要离裕王殿下而去,你说是不是很遗憾。”
&esp;&esp;“不管胜与不胜,这些都是我皇家的。”朱载坖一点不恼,很是随意的道:“若是我胜了,四弟的西洋马便是我的。若是四弟胜了,我这马场就交与四弟。本王觉得,这很公平。而且马场又不会成为严家的,何来遗憾一说。”
&esp;&esp;严世藩立时闭嘴,再敢接话怕就会被扣上谋反的大帽子,他只能是心中暗恨。
&esp;&esp;“要开始了!”景王一拍面前的桌案,伸长了脖子望向栅栏方向。
&esp;&esp;不只是他们这里的看台,其余的看台都被寻常的百姓所占,此时也都看向马匹起步之处。
&esp;&esp;只见一名汉子手里提着一支手铳,来到了栅栏之旁。他示意几名骑手准备,便举起手铳指向天上。
&esp;&esp;“此人拿着手铳,这是做什么?”景王目光一凝,看向朱载坖,“三哥莫非是,要用手铳轰击我的马?”
&esp;&esp;“四弟不用急,这手铳只不过是发令起跑之用,否则也不会指向天上。”朱载坖指了指赛场之上,“稍安勿躁,下次你就不会有此问。”
&esp;&esp;没等朱载坖的话说完,所有人便听到一声轰鸣响起。场上的手铳冒出一股青烟和火焰,倒也格外的显眼。
&esp;&esp;手铳响起的同时,另有一人猛拉手中的绳索,十个栅栏的门被同时打开。而栅栏后面的马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狂飙而出!
&esp;&esp;十匹马中,根本就不用仔细分辨,便知道跑在最前面的五匹高大黑马都是景王的西洋马。
&esp;&esp;这些西洋马果真不凡,弓劲扬蹄鬃毛猎猎飞舞,一身强壮的肌肉在油亮的皮毛衬托下律动不已,更是带着极强的美感,简直震憾人心。
&esp;&esp;而相对落后的那些矮小蒙古马们,则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跑着,反而象是乡间老汉骑驴赶集一般,说不出的可笑。
&esp;&esp;许多在马场之中看赛马的百姓,先是哄然大笑,而后便是声嘶力竭的为西洋大马加油之声。
&esp;&esp;“裕王景王两人,都是当今皇子,可是这作派是真不相同。你看看景王的宝马良驹神骏无比,再看看裕王的驽马,就只配拉车!”
&esp;&esp;“相比西洋马,这些蒙古马可真不够看。这一圈不过是二里之数,一圈没跑完,便要被再次超过。”
&esp;&esp;“好厉害的西洋马!已经超了蒙古马一圈,这才不过五十息不到吧。”
&esp;&esp;赛场之外,自有人给计算着每匹马的圈数。只是裕王马场的蒙古马们,显然没能给朱载坖争回面子来。五匹蒙古马,统统都在后五名。
&esp;&esp;陈洪与田义两名太监,站在朱载坖的身后,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esp;&esp;可是朱载坖却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对着景王的那五匹西洋马,露出极为深厚的兴趣。
&esp;&esp;“四弟,你这几匹西洋马,是从哪里得来的?据愚兄所知,大明海禁可未取消,东南还有倭寇做乱啊。”朱载坖盯着那五匹西洋马,口中却问着身旁的景王,“如此好马,为兄也想买上几匹来养着。你看这马跑动之间,极其健美,身上皮毛闪闪发亮,真乃神物。”
&esp;&esp;景王嗤笑一声道:“三哥还是不要想了,此马乃是一名弗朗机传教士带过来的,在大明乃是绝无仅有的五匹西洋马。这传教士说,这五匹黑马就是在西洋,也不是寻常的马匹,乃是贵族王室专用。在大明么,更是可遇不可求。”
&esp;&esp;朱载坖点了点头,才道:“原来如此,想必是这弗朗机传教士有求于四弟,这才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可惜啊,这传教士为何就不来找为兄呢。四弟可否将此人介绍给为兄,让本王也结识一下西洋人物。”
&esp;&esp;他是真的感觉可惜,弗朗机传教士求人办事,当然就是为了传教。关键是这类传教士都是学者,他们往往掌握着西方文明的一些最新技术。如果自己手上有这么一个人,只是用来翻译西方的科技著作,便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esp;&esp;景王朱载圳看到自己的五匹黑马都领先了那些蒙古马两三圈了,便回过头来,对朱载坖道:“三哥还要从这传教士手里买马?他的马可都在我的手里。而大明距西洋数万里,来回没个两年时间,他是不可能再将马匹运送过来的。我劝三哥还是死了这份心,玩些别的好了。”
&esp;&esp;严世藩这时也回过头来,插话道:“裕王殿下难道就不怕输吗?你的这些蒙古马,可全都落后三圈快四圈了。若是输了,便是马场加上十万两银子,莫非裕王殿下就不心疼?”
&esp;&esp;“严侍郎说到了点上,本王的银子多,确实不用心疼。”朱载坖微微一笑,说的话气死人,“而且,这赛程还未过半,要真的输了才算数。我只听说西洋人黄发碧眼,还长着个大鼻子,应该就是蒙元之时的色目人吧。因此觉得好奇,想要见一见这西洋人。”
&esp;&esp;“三哥知道的倒也不少,这些人正是色目人。”景王朱载圳看到自己的马领先如此之多,胜局已定,便不再关注,“这传教士名叫沙勿略,他也说在蒙元之时,曾有个叫马可波罗的人东来中国。”
&esp;&esp;朱载坖呵呵一笑,这个沙勿略这么说,想必是以此渊缘来说明,东西方从来没有断了联系和交流。
&esp;&esp;“此人想必有所求,只要不违禁,没准本王也可助其一臂之力。”朱载坖很是漫不经心的道。
&esp;&esp;严世藩与景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
&esp;&esp;“裕王殿下想招揽此人,自然不成问题。”严世藩的独眼精光一闪道:“明日就送到殿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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