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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1页）

&esp;&esp;她幼时在乔家家塾读书，读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就觉着心里难过。

&esp;&esp;现在想起这句话，愈发觉得伤怀——

&esp;&esp;“大哥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真的为我好……就放过我吧。”

&esp;&esp;她仰着脸，眉眼间是孤注一掷的神色，“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心思不那么单纯，胆怯如鼠怕惹事，明明讨厌一个人一件事却要装作宽容、装作喜欢，我一点也不乖，也不想那样懂事，我也很懒，一点都不喜欢日日早起请安，也不想学那些繁重的礼仪规矩。我羡慕玉珠，羡慕庆宁和嘉宁，甚至还羡慕过明珠。可我没得选，为了让国公爷和夫人喜欢我，我得变成温驯乖巧的样子……凡事都要三思，做事说话都要有分寸，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我不能惹麻烦，不能出错……”

&esp;&esp;她以手掩面喃喃道，“我不敢，也不能，我得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过日子，我输不起的……”

&esp;&esp;谢伯缙垂下黑眸，看着怀中颤抖的削瘦的肩背，将她的搂得更紧了些。

&esp;&esp;手掌按着她的头，他高挺的鼻梁深深埋入她的脖颈处，长长的喟叹，“我很早就知道。”

&esp;&esp;“知道那个乖巧温顺的妹妹并不那么乖。知道她寄人篱下过的辛苦，知道她心思敏感，知道她也想活得肆意自在……”

&esp;&esp;所以，他一直想多护着她，对她更好一些。

&esp;&esp;哪知最后把心都交了出去。

&esp;&esp;眼底划过一抹轻嘲，他在她柔软的颈间轻轻落下一吻，感受到她的瑟缩，他的吻继续游走着，沿着修长的颈部线条落到她的耳根，又一点点吻到她的脸颊，吻去她的泪。

&esp;&esp;“又扯到了考场中的俩人身上。

&esp;&esp;翌日，春闱结束，学子们乌泱泱地从贡院里出来，有人麻木有人恍惚，有人欢喜有人愁。

&esp;&esp;谢仲宣和谢叔南状态倒还好，一个淡然自若，一个像是从恢复自由的猴儿，拉着云黛叽叽喳喳说着试题如何如何，他答得如何如何。

&esp;&esp;谢伯缙做东，请他们去妹妹咬够了么？

&esp;&esp;一时间，谢家三兄弟和云黛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

&esp;&esp;众人互相见过礼，崔仪笑道，“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蕴之和慎之两位贤弟是刚从贡院回来？”

&esp;&esp;谢叔南不说话，谢仲宣儒雅拱手，“是，刚下考场，长兄做东请我们来这吃饭。崔家表兄今日也外出用饭？”

&esp;&esp;崔仪答道，“今日约了我家二郎的妻舅在此处用饭。”

&esp;&esp;嘉宁一听探出个脑袋，“那可不巧了，你若是没约人，还能与我们一道吃饭。”

&esp;&esp;“无妨，两家常来往，日后有机会的。”崔仪这般答着，视线朝云黛看去，却见那清丽少女耷拉着脑袋，神色郁郁，并不看他。

&esp;&esp;等众人往第一楼厅堂里去，崔仪特慢了半步，走向云黛，“数日未见，云表妹近来可好？”

&esp;&esp;云黛明显感觉到除了崔仪如沐春风的目光，还有另一道灼热的视线朝她这边看来，心头微沉，朝崔仪挤出一抹笑来，“多谢仪表兄关怀，我一切都好。”

&esp;&esp;“天气转暖，冰雪消融，再过不久就要到上巳节，届时云表妹可会去曲江踏青？”

&esp;&esp;“上巳节在三月三，那时……我没准已经回陇西了吧。”

&esp;&esp;崔仪一霎怔忪，眉头拧起，“你要回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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