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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裴和渊一字一顿：“孟澈升。”

&esp;&esp;关瑶想了想，还是诚实点头。

&esp;&esp;她头一回见那孟太子，多少有些好奇。

&esp;&esp;更别说这人一见面就差点误伤她。要不是走得太快，她是极想问一问那孟太子，究竟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哪个。

&esp;&esp;见关瑶点头，裴和渊眼眸微眯，无名的躁意让他甩了书册，冷声道：“昨夜不曾睡好，我要小憩片刻。”

&esp;&esp;这意思，是让关瑶莫要再挨着他坐。

&esp;&esp;“我帮夫君按腿！”关瑶倒很是积极地给自己寻活。

&esp;&esp;她抽了软枕给裴和渊垫背，还贴心帮他调整姿势，理着衣衫。

&esp;&esp;“叮铃”玉琅相击的声响，是关瑶的肘不小心碰到裴和渊腰间的玉佩。

&esp;&esp;还是那枚平安扣，以及她上回硬送的玉蝉。

&esp;&esp;生怕磕到了，关瑶连忙托起来细看，松了面色道：“好着呢，没碎。”

&esp;&esp;裴和渊低下眸，看着那枚平安扣。

&esp;&esp;仍在江州地界，他原该抽闲去祭拜亡母的，可给他这玉的妇人，他唤了几年阿娘的妇人，却原来，也不是他亲生母亲么？

&esp;&esp;那这玉，他还能留么？

&esp;&esp;闭上眼，在软枕上半支着脑袋，裴和渊沉入这几日怎么也理不清的思绪。

&esp;&esp;说是小憩，可他却显见地发了梦。

&esp;&esp;破碎且不连贯的梦，错综复杂，皆是过往。

&esp;&esp;最后的梦，是在一条喧攘的大街，一群人围作个圈，正在看路歧人表演。

&esp;&esp;那当中正在卖艺的，是条黑犬。

&esp;&esp;准确来说，应当是条像人的狗。

&esp;&esp;明明是犬身，却会说人话会唱小曲儿，瞧着很是新奇。

&esp;&esp;因着这新奇劲儿，不少人都欢呼着叫好，不时向那小犬儿身旁洒铜板。

&esp;&esp;“铛——”

&esp;&esp;一枚银绽子掷在小犬儿身边，是位富客瞧着兴起打赏的。

&esp;&esp;驯犬的人见了登时两眼发亮，咧着嘴上前，邀富客骑一下那犬儿。

&esp;&esp;恬着笑脸邀请的人，生着双猪鬃似的乱眉，黧黑的脸满是油光。赫然是那陈老太爷的外甥，陶顺。

&esp;&esp;而彼时的裴和渊，则坐在墙角的笼子里头看着那小犬儿，见他那肥如猪彘的人当马一样骑在背上。

&esp;&esp;因为身子骨承受不住，小犬儿弯膝跪在地上。

&esp;&esp;花了钱的主顾受到惊吓险些摔了跟头，便抢了陶顺手里头的鞭子狠狠抽了小犬儿几下，抽到那小犬儿吐了血，趴在地上抱头哀哀求饶，方解了气。

&esp;&esp;便在那天夜里，小犬儿没能挨住，离世了。

&esp;&esp;裴和渊清楚记得，那小犬儿不停在吐血和咳嗽，泛着泪光的眼珠子里头流露着说不清的祈求。

&esp;&esp;那时他尚年少，不明其意，只能帮着擦血。

&esp;&esp;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那祈求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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