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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洗手台前才停下来的sa透过面前的玻璃镜子看向身后靠着门框的人。那张与他完全相似的面容上也满是疲惫，这些日子对于他们两个谁都不好过，萨姆被迫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飞快的成长起来。sa心中酸涩，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他不想跟萨姆谈论“灵魂契约”的事情，因为现在他的大脑里除了dean和血印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水龙头里的水流冰凉，sa不断的撩起来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上一次，”萨姆突然开口，出乎sa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提及那该死的契约。隔着哗哗的水流，萨姆的声音有些模糊，“dean上一次变成恶魔，是怎么回事？”

自从萨姆发觉到他跟sa的同步率越来越高之后，他就不敢再去随意窥探sa的记忆了。他只知道该隐的血印不止一次将dean变成恶魔，却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sa关上水龙头，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让水滴滴落的声音都显得尤为突出。

“是因为dean死了。”sa的声音很低，哪怕过去了这么久，dean的死亡仍然是他心中一个不可触碰的伤痛。他抹了一把脸转过身，脸上的水渍顺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滴落。看着萨姆惊愕的表情，sa的眼睛垂了垂，“dean被天使之刃杀死，但是血印并没有放过他，dean醒来之后变成了恶魔。”

sa用最简洁的方式叙述那段让他最难熬的日子，尽管他已经努力将声音放平淡，但那几句话语仍然在萨姆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变成恶魔的dean没有一点留恋地彻底离开了sa，甚至还要sa不要再去找他。如果不是sa一直没有放弃，dean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前。sa无法想象没有dean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承受得起的。

sa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着，他捂住额头靠着身后的洗手池，被水溅湿的边缘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道丑陋的水痕。

上一次的时候，虽然sa对dean变成恶魔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至少还可以顺着crowley这条线索来追查，但是这一次……

“……！”sa突然抬起头，他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死寂许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crowley！”

“什么？”萨姆仍然沉浸在sa刚才的话里，他慢半拍的抬起头来，看着sa恍然顿悟的模样，萨姆有些迟钝。

“我们怎么可以把crowley给忘了，我们怎么可以把他给忘了。”sa嘴里不断反复念叨着，他连脸都没顾上擦就跑了出去，萨姆愣了一下连忙跟上。两个人没有回中厅，反而是拐进了里间的密室，萨姆有些茫然的站在一旁，看着sa把手上的水渍随便在裤子上擦了两把，蹲在地上开始摆弄dean上次召唤crowley用的工具。

密室的动静让坐在中厅的几个人也好奇的跟了过来，castiel皱着眉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东西，瞬间明白过来，“sa，你是想……”

“对。”不等castiel说完，sa便打断。

charlie和castiel四目相对彼此看了一眼，脸上带上相同的迟疑，向恶魔求助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sa召唤的还是地狱之王。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走投无路，castiel垂下眼睛，他看着sa像是抓住了仅有的救命稻草一般，口中快速念着拗口的咒语，擦燃地火柴被扔进铜盆，白色浓烟冒出的瞬间，那股呛人的硫磺气息四下满溢开来。

“这个列队欢迎的仪式真是隆重。”crowley特有的英伦腔永远带着戏谑和调侃，浓烟散去，他一身黑衣站在几步之外，低头看了看脚下凌乱的东西，crowley挪了挪身子抬脚迈了出来，“来让我猜猜，你们是想……”

“告诉我，dean在哪里！”sa没有功夫和他寒暄，上来就直奔主题。

crowley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对于sa召唤他的原因，他心知肚明。从dean挥刀砍向ca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血印强大而黑暗的反噬能量。人类的灵魂不可能在那种能量的冲击下生存，而血印也不可能让宿主死亡，dean只有一条路可走——再次变为恶魔。如果说第一次dean变为恶魔有一部分原因需要归责为crowley的刻意隐瞒，那么这次，就完完全全是dean自己的选择了。他清楚的知道杀死ca之后他会有什么后果，dean自己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crowley抬头看了sa一眼，那种迫切与焦急已经挂满了他疲倦的面容。随意地耸了一下肩，crowley并没有给予直接的回答，“你怎么确定我就知道他在哪里？”

“你一定知道，你一定得知道。”sa咬紧压根，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强迫crowley，又像是在强迫自己。其实他也无法确定crowley是否知道，但是如果连crowley都没有线索，他们又该往哪里去追查呢？

crowley收敛了玩笑的表情，他在几个人急切的注视下撇了下嘴，直视着sa，crowley妥协似的随意道，“好吧，我大概是有点关于dean的消息。”

“……！”

“别高兴的太早，麋鹿。”crowley的食指轻轻摇了摇，他示意sa最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crowley从大衣内兜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后他点开一段视频递给sa。

视频像是什么地方的监控录像，画面杂质很大，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却足够sa他们看清楚画面中的dean是如何用第一刃捅开与他对峙的两个人的胸腔，然后一身血迹的离开。

画面中dean的血腥与残暴将所有人都惊骇了，sa的脸色煞白，他压抑着不适感强迫自己将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在细节处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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