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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2页）

&esp;&esp;杨婉并没有醒，只是伸了伸腿，轻轻地踢了踢了被子，邓瑛起身拉起被她踢开的被褥，罩在她的额下，试图把自己的寝衣从她手里抽出来。谁知她却反而越拽越紧。

&esp;&esp;邓瑛算了算时辰，离二更不过一个时辰。

&esp;&esp;他索性不躺了，坐在杨婉身边安静地烤暖自己的手脚。

&esp;&esp;背后的人呼吸平和，裹着他的被褥翻了个身，邓瑛的寝衣也被她抱入了怀中。

&esp;&esp;邓瑛侧头看了一眼杨婉的背，透窗的叶影落在她的身上。

&esp;&esp;临朝之前，这么见她一面真好，她一直在睡，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邓瑛的内心却被一点一点熨平了。

&esp;&esp;——

&esp;&esp;料峭的早春寒风呼啦啦地刮过京城上空。

&esp;&esp;二更刚过。在京的朝参官（1）都已经起了身，东西长安街上的各处府宅邸灯火连燃。

&esp;&esp;这是贞宁十四年的并不长，通政司的司官抑扬顿挫，也只念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esp;&esp;奏毕后，司官重回班列，丹墀下无人出声，连一声咳嗽也听不见。

&esp;&esp;贞宁帝道：“把奏章呈上来。”

&esp;&esp;邓瑛将奏折呈上金台（4），满朝文武的目光皆追着他上阶的身影。

&esp;&esp;贞宁帝抬手，接过奏章，侧面对殿陛门楯间的大汉将军道：“带他下去。”

&esp;&esp;带刀的校尉应声而出，将邓瑛押下了金台。

&esp;&esp;皇帝在御座上翻看奏疏，忽唤了一声杨伦。

&esp;&esp;“杨侍郎。”

&esp;&esp;杨伦出班行跪，叩首应：“臣在。”

&esp;&esp;贞宁帝抬起奏疏示向他，“你为何没有与户部众臣联名。”

&esp;&esp;杨伦伏身道：“臣曾以‘秋闱在即’之名，阻清南方学田，今日事发，臣有不可避之嫌，是以不堪与内阁联名，在此案查明之前，还请陛下，许臣于朝外待罪。”

&esp;&esp;贞宁帝笑了一声，“这是跟朕辞官。”

&esp;&esp;杨伦叩首道：“臣不敢。”

&esp;&esp;贞宁帝道：“此话不实，白阁老病重已不堪杭州之任，你此时要在朝外待罪，即罔顾己职，深负朕恩。”

&esp;&esp;“是，臣知罪，臣失言，请陛下责罚。”

&esp;&esp;贞宁帝又将白玉阳唤出班列。

&esp;&esp;“白尚书，朕看这联名书上也有你的名字，刑部部议过了吗？要拿哪些人查问。”

&esp;&esp;白玉阳道：“回陛下，刑部大狱中的傅百年，需重新提审，另外，杭州知府，以及解运司吏皆需解入刑部。”

&esp;&esp;贞宁帝沉默了一阵，敲御座道：“多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1）朝参官：参与常朝的官员。

&esp;&esp;（2）唱折：读奏章（奏事之时不用口语，而是大声朗读奏章。通政司、鸿胪寺官员除了引导官员们奏事之外，有时还需要代读奏疏，而为了达到“美观瞻”的效果，一般选取该衙门中符合“美姿容”和“大音声”标准的官员。）

&esp;&esp;（3）打扫：每个官员在奏事之前，“皆预咳一声”，此称为“打扫”。这应该是为了打个招呼，意思是我要出班奏事了，避免两个人同时出班造成尴尬。而一旦出现这种尴尬，通常由通政司或鸿胪寺官员负责引导。

&esp;&esp;（4）金台：安放御座的地方。

&esp;&esp;山月浮屠（八）戴死罪、徒流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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