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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雨冷嗤:“他不过是有个好儿子事事帮他料理罢了,这个好儿子还是我拼出一条命给他生的。”黄瑟微看着他:“嗯?”罗雨神情依旧冰冷,近乎切齿道:“你没说错,徐浩是我折磨疯的,他这条命本来早该报销了,都是那个吃里扒外地臭小子,给他到处想办法,又多活了这么多年,还有那个臭算命的,给他们出主意、送符,让我近身都不能!”监控室内,盛连扔下笔,摸出手机打给了颜无常。颜无常没有在幽冥,最近都在人间界追查往生树的消息。电话一通,盛连便道:“小颜子,我这边找到一个人,可能和当年给陈辉树根的算命老头儿有点关系,你去查一查。”电话那头传来掌声和颜无常捏起的嗓子:“哇,好棒哦,连连棒棒哒。”盛连:“……别闹,我是认真的。”颜无常恢复了声音:“我们这边也找到一个人,也和那个算命老头儿有关,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盛连挑眉:“徐新宁?”颜无常:“名字一样,那看来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这倒是巧了,盛连看了看审讯间内,问电话里的颜无常:“你们怎么找到他的?”颜无常:“幽冥的一位河官,当年刚好在东山摆地摊算命,与那个算命特别准的老头子刚好见过,他也认得徐新宁那张脸。”盛连愣了愣:“河官?”又奇怪,“是忘川河的河官吗?我一直没搞明白河官到底都是些什么人。”颜无常:“人间界的执业神棍,算命的,这些人死后是不能投胎的,只能去忘川河里做条鱼,就叫河官。”顿了顿,“哦,这次这位河官,是条鲫鱼。”作者有话要说:河官:我要投诉!沈麻:投你大爷!多投几次老子就喝西北风了!哒,开始新副本,哟(≧▽≦)徐新宁生意失败,欠下百万债务后把房子抵押给周瑾,搬到了自己另外一套小房子里,却不想患精神病的父亲把周瑾的阿姨给杀了。大孝子即便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却还是拼了家底请最好的律师,给自己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父亲做辩护,最后果真如了他的意,徐浩没有被抓去坐牢,但该赔的钱一分不能少。徐新宁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最后谋生的家底——学校门口的一家文具店再抵给了周瑾家。这下是彻彻底底两袖清风,只能靠着银行卡里最后一点余钱带着精神病父亲过日子,好在暂时还饿不死,徐新宁又找了一份快递的工作干了起来,无妻无子,只有一个老父亲,两张嘴吃饭也足够了。“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在我算命的那块地方,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如果你们看过他的手相就知道,四柱无财,僧道之命,亲缘、姻缘、子女缘都没有,这种人,想要后半生过得平顺一些,就该去寺庙或者道观斩断红尘。”说这些话的,是一位瘦瘦高高的男人,通身是灰色的褂衣长裤,脚上一双布鞋,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若是此刻再在肩头扛一个布袋,手拿一把撑着“算命看相”的杆子,妥妥便是个江湖神棍。但神棍也分骗子和有些能耐的,这有些能耐的通达天命,的确可以替人看命,再用祖师爷传下来的四柱五行六爻八卦之术勘测一番,哪怕是幽冥界的妖魔鬼怪见了也得叫一声大哥。在幽冥,把这些人间界算命的能耐人称为半神。既然是半神,死后自然得有特殊待遇,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被送去投胎,他们会被送到忘川河,投做河中的鱼,幽冥百姓称之为河官。而此刻,这一身灰衣的年轻男人就是忘川水中的一位河官。这河官真名不祥,当年扫大街看相的艺名在忘川河中倒是响当当,名唤左满贯,据说是连着给上百人看相没有说错过一个字,大满贯的成绩在算命界十分出名,因此人称左满贯。左满贯从祖上四五六代开始就是吃祖师爷饭的,到了左满贯这代,不过20出头便已有非凡的看卦卜命能力,天生是做这一行的,可惜吐露的天机太多,不到25便挂了个干净,来到幽冥做了河官。这次“重出江湖”回人间界,左满贯其实是拒绝的,躲在忘川水河底没有动,被颜无常叫人拿网子亲手捞了上来。结果一出水面,鱼嘴里高冷地吐出一排泡泡拍在众人脸上,紧跟着泡泡里的怒喝又砸在了众人耳膜上:“河官也是有拒绝的鱼权的!我要投诉你们!”被甩了一脸水的颜无常掐着鲫鱼的脖子:“说的好像幽冥真的自由平等有人权一样,妖都没有妖权,你一条河官还想有鱼权?等我见了大佬不用下跪的时候再说吧。”左满贯一脸就要被送上砧板的死鱼脸。此刻,隔着一条非机动车辆通行的马路,左满贯看着落地窗外不远处正在送快递的徐新宁的身影,说出了刚刚那番话,说完了低头一口嘬住了面前的奶茶吸管,呲溜吸了一大口,半杯奶昔进了鱼肚子,又挑眉咋舌:“唔,这口味还挺好吃的。”而他对面坐着的不是颜无常,却是一脸闲散正在刷手机的季九幽。季九幽头也没抬,不置可否。左满贯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到底也是算命的,瞧他通身这气派,知道不是帝王也至少是将相,猜测是和颜无常同级别的森罗殿高层领导。他见季九幽没理他,赶忙站了起来,跑去收银台又点了两杯奶昔,结账的时候朝收银员小妹妹指了指季九幽——等会儿他买单。收银员小妹妹比了一个ok。再跑回来,左满贯一手一杯奶昔,左一口,右一口,吃得十分满足。季九幽还在看手机,依旧头也不抬,但在左满贯坐回来之后,他戴着白色指环的手在桌面轻轻一磕:“接着说。”左满贯:“哦,”三杯奶昔一起堆在跟前,这才满足地开了口,“我当时见他是个道僧命,就劝他放下一切去出家,我是仗义执言,但人家觉得我有病,根本不理我,我那时候心高气傲,不理我我就走了,等我再遇到他,他竟是做起了生意发财了。”季九幽却忽然道:“停。”左满贯:“啊?”说着,奶茶店门被推开,门口的感应器响起“欢迎光临”的软嗓子,季九幽侧身回眸,门口那人也望过来。盛连一头热汗走过去,在季九幽身边拉椅子坐下,左满贯疑惑地看着盛连:“你是?”盛连主动伸手:“哦,你好,我是9处的,来跟这个案子。”这要换了别人,左满贯就要义愤填膺地投诉公职人员占他便宜了,但盛连是美颜盛世,皮肤比美颜相机磨过的效果都要好,帅成这样,左满贯不忍心投诉。他哈哈哈地伸出手,与盛连握住:“你好你好,我是河官左满贯。”季九幽凉凉地在两人握住的手上看了一眼。回归正题。左满贯把刚刚说过的内容又对盛连重复了一遍,接着道:“道僧命的人会发财,这显然就是被人改过命了,做我这行,可以替人想办法解决问题或者避灾,但是改命,可是犯了祖师爷的忌讳,要遭报应的。我实在好奇,当时就跟着这个徐新宁,偷偷看了看他身边的情况,发现他财运这么好,似乎是有养鬼。”盛连:“养鬼?”左满贯点头:“他每周都去墓地上坟,我起先以为他只是思念死去的亲人,后来发现他上坟的是他的生母,可打听下来,他生母早就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怀疑他养鬼,便开了一次天眼,看了看他身边,果然肩头趴着一只年轻女鬼。”盛连疑惑:“养鬼可以改人的财运?”左满贯道:“的确是可以的,不止财运、姻缘、学业什么的都可以有影响。我发现那只年轻女鬼的时候,其实是想将她灭掉的,天师里有行规,这种鬼大多是恶鬼,会害人,早除早好,结果我能力还不够,除不去那女鬼,只能想办法把她圈在徐新宁家里,不让她跟着人出来,以防她害人。”盛连心只,这说的就是罗雨了,难怪徐新宁和徐浩都搬走了她还留在那老屋里,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左满贯嘬着面前三种口味的奶昔,又皱眉:“教道僧命的凡人养小鬼改命,教这个办法的天师,可是真特么缺德。偏偏这种缺德天师,我活着的时候还没少见。”盛连当即道:“听说你有段时间曾经在东山镇上给人看相算命,那你在那边的一个菜市场,见过一个算命很准的老头儿吗。”左满贯嗤道:“见过,戚家人。天师都是祖传的家业,这姓戚的家族以前在行业里名不见经传,二十年前忽然就因为给哪位巨商看相有了名气,我死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很出名了,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太清楚。”季九幽漫不经心道:“既然在行业里数一数二,会到菜市场这种地方给人看相?”左满贯:“我当时也很奇怪,不过有什么目的这就不知道了。”季九幽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你怎么看出来是戚家人?”左满贯指了指自己手腕:“他们手腕上有字,会纹一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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