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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楚小哥看着余初的后脑勺，忍不住戳了戳她的扎的乱糟糟的发髻：“余初。”

&esp;&esp;余初回过头：“嗯？”

&esp;&esp;楚小哥没注意余初回头，手没来得及收回来，戳在了余初的额头上，觉得手感不错，又戳了一下：“我知道怎么走安全。”

&esp;&esp;余初：“……”

&esp;&esp;楚小哥你三岁么？

&esp;&esp;她往侧了侧头，躲开了楚小哥恶趣味，把手上石头丢掉，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走吧。”

&esp;&esp;楚小哥曾经为了混进顾府，乔装成戏子，去后宅唱了几天摸清楚地形，一路带着她安全走出去。

&esp;&esp;现在他说知道怎么走，余初自然是信的。

&esp;&esp;

&esp;&esp;楚小哥带余初走的是一条看似不是路的路。

&esp;&esp;中间穿过城中村，废弃的宅基地，甚至有一小片路边荒凉的墓地。

&esp;&esp;后来越走越热闹，经过菜市场，经过红灯区一条街，在没有路的地方，甚至穿过别人的茶馆……

&esp;&esp;这已经不是

&esp;&esp;路口买荷叶遮阳的，多半家长买给孩子，或者凑热闹的老人舍不得钱，花几个铜板凑合一下。

&esp;&esp;穿的一身整齐的姑娘里，余初是唯一的一个拿荷叶遮阳的。

&esp;&esp;从路口往里走，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惹得无数人回过头来看她，等看清余初的脸后，又露出了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容。

&esp;&esp;无他——

&esp;&esp;显嫩的脸，掐出水的皮肤，乱糟糟的发髻，和不情不愿的表情。

&esp;&esp;和荷叶，实在太相配了。

&esp;&esp;好在余初脸皮厚，撑着荷叶囧了一会儿后，便理直气壮起来，撞见路人笑着的眼神，也装作没有看见。

&esp;&esp;逗得路人越发开心了。

&esp;&esp;她目不斜视的跟在楚小哥身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朝着论学台挤去。

&esp;&esp;此时已经中午十点半左右。

&esp;&esp;论学台八点开始，现在正是高潮阶段，台下密密麻麻挤着都是人。

&esp;&esp;台上一群中气不足的书生，所以声音原本就不大，加上没有扩音设备的辅助，声音能到辐射的范围有限。

&esp;&esp;余初这种后来者，挤在人群的外围，基本上听不清台上说什么，也只能“看”个热闹。

&esp;&esp;楚小哥稍稍退后了半步，和余初肩并肩站着，半侧着头：“左边的青衣中年男子，是云东心学传人王迎泰，他们一脉本就奉行随心所欲，物以己悲，他自己更是洒脱豪放，一身才气却不愿入仕，唯一的爱好就是和人辩学。”

&esp;&esp;余初听完才反应过来，楚小哥正在科普，点点头：“那右边那个白衣少年？”

&esp;&esp;“右边是云锦的少年天才苏恒，苏阁老同出一宗，自小就是名师启蒙授课，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功底扎实，无论是策论还是赋诗，都写得十分有见地。”楚小哥笑的有些微妙，“这两人撞一块，怕是一时半会吵不完。”

&esp;&esp;“吵？”

&esp;&esp;“苏阁老是理学主推人之一。”

&esp;&esp;余初恍然大悟，这学说门派之争，在一些学术场合里，激烈程度不亚于现实战争，信仰的净土里，自然是寸土不让，毫厘必争。

&esp;&esp;楚小哥对台上的一群大儒学子们十分了解，见余初听不见论学。可能是怕无聊，就慢悠悠的介绍给余初，顺带的还有不少八卦：

&esp;&esp;比如屏山书院的院长肖昌林，在外面说一不二，铁骨铮铮，其实是个妻管严，夫人让站不敢坐，让坐不敢睡。

&esp;&esp;又比如礼部侍郎曲大人，看着道貌岸然，其实十分好色，家里妻妾成群不说，外面包养戏子头牌，曾经调戏姑娘，被护花使者套麻袋打过一顿，要不是本人也算个实干派，早就被御史的折子参成阶下囚了。

&esp;&esp;再比霖州才子杜赟朗，他爹家境优越，抛弃妻子，娶了个红颜知己回家，从此家宅不宁，他爹自己倒是被自己感动到了，赋诗一首，歌颂了他伟大的爱情。可怜杜赟朗有爹生没爹养，自小就跟随母亲讨生活，悬梁刺股苦读，进京的费用还是他在青楼前替人写诗时攒的。

&esp;&esp;……

&esp;&esp;楚小哥说话幽默，也不咬文嚼字，重点又都在八卦上，听得余初沉入其中，直到他告一段落后，依旧兴致勃勃。

&esp;&esp;她正打算给楚小哥买杯茶，然后听第二轮，就听见了风中摇曳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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