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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芝兰端着一盆浓香馥郁的汤放在了餐桌上，关上厨房门的时候，顺便关上了背后恼人的炒菜声。

&esp;&esp;她站在桌子对楼瑾笑：“回来啦，快把衣服脱了，帮阿姨摆碗筷。”

&esp;&esp;楼瑾走过去喊了一声“阿姨”，挽着袖子就开始低头帮忙。

&esp;&esp;计扬就看见他爸对他递了个眼色，将他领进了书房。

&esp;&esp;“爸。”进了书房，计扬喊着。

&esp;&esp;“关门。”计为民已经直接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看着计扬。

&esp;&esp;计扬关门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然后他转头对着计为民盈盈地笑，“您是有什么事吗？”

&esp;&esp;计为民等着计扬坐下后，又酝酿了一会，才徐徐说道：“我记得有三年没回来过过十五了吧，每年这个时候厂里都会搞个活动，大家在食堂里吃吃喝喝，再叫上乐意玩的年轻人去娱乐部的ktv里唱两首歌。娱乐部的音响有好些年头了，效果很不好，不但杂音重，动不动的就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怎么修都修不好。但听着这些声音，也能和身边的人喝上几口酒，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里，倒头就睡了。”

&esp;&esp;计扬扬眉，想要说话，却发现跟他爸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esp;&esp;计为民嘴里不停地说道：“有一次我喝多了，错过了你妈的电话，她多久我都等你

&esp;&esp;计为民气的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我的意思是门当户对很重要！”

&esp;&esp;计扬其实知道他爸是什么意思。

&esp;&esp;他母亲强势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带了这么些孩子后，孩子为母亲马首是瞻，小时候说什么就附和什么，早些年的时候，计为民要是敢说句重话，儿子女儿和妻子一起上去掐他。

&esp;&esp;虽然现在孩子们大了，不会明着对抗父亲，但在母亲十年如一日地照顾，在父亲躲去外地常年不回家的情况下，心里的天枰必然也是倾斜的。

&esp;&esp;父亲在这个家里始终有点缺少归属感，从日渐寡言，到脱离家庭，要不是被他母亲怀疑在外面有了人，让计扬去侦查，估计他父亲就常住工厂不回来了。

&esp;&esp;这个家不需要他，他只要能赚钱就够了，在那里才能够体现他的价值。

&esp;&esp;不过计为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转了很多，基本每周都回家一趟，偶尔甚至两三天不回工厂，在市区里面的办公室工作，遥控指挥。

&esp;&esp;计为民吼完，还心虚地看了房门一眼，然后这才说道：“我和你妈也就这样了，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平静下来，稍微融洽了一点。”

&esp;&esp;“但你要明白，家庭阶层的差距，代表的并不仅仅是财富的多少，而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不一样，代表了有一方总是要低人一头。”

&esp;&esp;“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计为民已经把话说的很透，是他前半生的领悟和总结，但又不能说的太透，太清楚，怕计扬对他生出抗拒，反而越走越错。

&esp;&esp;点透不说透，让计扬慢慢去品。

&esp;&esp;听说最近计扬和楼瑾吵架，这是一个拉开了彼此距离，重新审视这段关系的好机会。

&esp;&esp;计为民打心眼儿里觉得大儿子该再想想。

&esp;&esp;计扬也没多说，这不就在想着吗？

&esp;&esp;只是和父亲期待的思考方向不一样。

&esp;&esp;在计扬眼里，身份地位算的了什么，楼瑾有遗产，自己也会赚钱啊，再说了，楼瑾他爸他妈不都死了吗？谁还能给他眼色看。

&esp;&esp;唔……罪过罪过，怎么还突然庆幸了起来，说好了冷静思考呢。

&esp;&esp;从父亲房门出来，最后一道菜也上了桌，长条桌上摆的满满的美食，徐芝兰正挽留厨师留下来吃饭。

&esp;&esp;厨师摘下厨师帽装在背包里笑，是个福气的面相：“你们吃，我家人也在等着我回去团年呢，我就不留了。”

&esp;&esp;这就不好留人了，徐芝兰送人到门口，挥手：“今天谢谢啦，有空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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