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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姬冰原看他转移话题得辛苦，便也不再追问，只示意一旁的掌膳太监伺候云祯斟汤：“慢点，喝点汤。”

&esp;&esp;云祯却又想起一事：“陛下，我听老胡说，以前九针门是有大夫随军，支援北伐的？”

&esp;&esp;姬冰原筷子微顿：“是。”

&esp;&esp;云祯道：“我还听说他们医术高超，陛下，那我们能送点医童去九针门学医不。”

&esp;&esp;姬冰原摇了摇头：“不行的，他们收徒要求很高。”

&esp;&esp;云祯愁眉苦脸道：“老胡也这么说，我觉得这样不行啊，真的开战起来，那需要大量军医，只需要学会些治伤啊就行，不需要这么高门槛的，他们这样精挑细选的，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个大夫啊。”

&esp;&esp;姬冰原道：“人命关天，庸医误人，当然不能随便出师。”

&esp;&esp;食不言寝不语，姬冰原不再说话，默默用膳。

&esp;&esp;云祯却只觉得自己转移话题成功，松了一口气，连忙也飞快用餐，心里却仍是七八下地计划着各种事。

&esp;&esp;姬冰原看他双眸灵动，又和刚才吹着葬歌的样子大相径庭，心下越发疑惑，他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用膳一向很快，很快用完后，又忍不住教导云祯：“少年人当脚踏实地多积累学问，国家大事自有满朝文武大臣，十万边军守着边疆，哪里就用到你日日来这里杞人忧天了？有你报效君上的时候，你如今只好好学着就好。”

&esp;&esp;云祯喝了口鱼汤，鲜得眯起了眼睛，很是心满意足，放下鱼汤擦干嘴，嘀咕道：“满朝文武，个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匡国济时之能，平日里也都是为国为民的忠心样，真有事儿，且都管自己呢，没人帮皇上您分忧。”包括自己，两世都没帮上什么忙。

&esp;&esp;姬冰原将擦手的热布巾放回给内侍手里的碟子中，听他嘀咕，不由又看了他一眼，一旁丁岱都被逗得笑了：“侯爷这是忠心为君呀，但是侯爷，咱们陛下可是马上打下来的天下，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侯爷就别瞎担心了。”

&esp;&esp;云祯只看着皇帝：“那是当然，但是臣想为皇上分忧呀。前些日子陛下不是说了要给我历练历练吗？您看什么时候安排上？”他也不管什么别的了，直接求差事，他受够了天天和那些傻子在上书房混了，他要权力，要办差，他不要天天写大字了。

&esp;&esp;天下子民都等着皇上庇护，文臣武官也指着皇上统领，他是马上打下的明君，他直到现在身上都还有着当年北定中原的伤，他最后没回来。

&esp;&esp;他想到这个心里就一痛，战场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esp;&esp;宝石

&esp;&esp;终于得了差事的云祯喜气洋洋出了宫刚要登车，却看到一个小厮利落奔了过来，手里捧着个帖：“见过侯爷，我家公子说感谢您今儿替他解围，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请您到金葵园用个饭。”

&esp;&esp;云祯看了眼那小厮衣着华贵，已是了然：“你家公子是晋王家的怀盛公子？”

&esp;&esp;小厮垂手回道：“正是，我们爷说了务必请侯爷赏脸，他谁都没请，只请了您，包了整个金葵园，一定清静。”

&esp;&esp;云祯一笑：“好，和你家公子回话，我必到。”

&esp;&esp;金葵园是京中颇为豪华的馆子，便是云祯手里松快，也很少来这儿下馆子。姬怀盛豪阔，一包便整个包了下来，倒是其乐融融，云祯走进去的时候，姬怀盛已是迎了出来，携了他臂同行，亲热道：“今日你替我解围，我承您这个情，那些人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们呢，整个上书房里，能入我眼的没几个，早就想和侯爷结交，但又怕你嫌弃我市侩。”

&esp;&esp;云祯奇道：“不能吧，这金葵园的宴席，一席三千两，各种珍稀飞禽走兽金琼玉液的，还有人能拒绝？怀盛公子实在太过谦了。”

&esp;&esp;姬怀盛一怔，哈哈大笑：“我字子芃，侯爷可以叫我子芃就行，实话说，这金葵园是我家开的，侯爷果然是个妙人儿，怪道我听说人人都想结交你。”

&esp;&esp;云祯道：“子芃兄是个实在人，不用说那些虚的。”无论哪一世，他都能够全身而退，在京城这样的夺储旋涡中急流勇退，回到封地继续经营他的偌大财富，确然是个妙人，不可不结交。

&esp;&esp;他伸出手拉住姬怀盛的手十分真切道：“正想要和子芃兄讨教这经营之道呢。”

&esp;&esp;姬怀盛笑得越发真心实意了：“这经营乃小道，贵人们都看不上……侯爷若是缺钱，在京里的商行里头入上一股两股干股，每年等着分红就行，何必费心经营？”

&esp;&esp;云祯道：“那是他们假清高，我是什么出身你懂的，咱们不讲那些，正有事讨教，我有一些宝石想出手，不知可有靠谱渠道能让我赚多点不。”

&esp;&esp;姬怀盛道：“宝石？镶好的还是原石？”

&esp;&esp;云祯正好才从宫里出来，命司砚拿了匣子过来，一打开里头宝光灿烂，晶莹剔透，姬怀盛睁大了眼睛，伸手拿了一颗朱红鸽血宝石赞道：“这样大的成色好生难得，这是西域那边的吧？这些是可传家的，怎的要卖？侯爷若是暂时手头紧，我这边可借你个几千两使，实不必出了浪费。”

&esp;&esp;云祯浑不在意：“家里还有，以前喜欢这些收集了不少，如今不喜欢了，就想出掉。”定襄长公主那是草莽出身，府中原就藏着不少，他后来喜欢收集，从小到大，也攒了满满一个水晶鱼缸，只是生死两世后，所有爱好都已烟消云散，他如今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只记得他能换成钱，至于传家，他一个好龙阳的，横竖没后代，得过且过罢了！

&esp;&esp;姬怀盛道：“你这样成色的，哪家珠宝铺都愿意收，但是不划算，你若不着急，我还是建议你收几个匠人，镶嵌一下，自己赁个店面，按首饰慢慢卖，更赚钱一些，若是能往江南卖就更好了，那边富商多，出得起钱。”

&esp;&esp;云祯道：“太慢了，你有渠道不？有的话都帮我收了。”

&esp;&esp;姬怀盛叹气：“行吧，明日我派个老朝奉过去府上，替您一件一件估价，你这批货我全吃了好了。”

&esp;&esp;云祯大喜：“那就最好不过了！”要找个可靠又有实力的商家一气吃尽太难了。

&esp;&esp;姬怀盛又看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道：“你这不是做长久生意的样子，还需得细水流长，算好利润，再挑点得用的家人来替你经营才好。”

&esp;&esp;云祯道：“正要请教，我若是想要在北边边境做生意，应该做什么生意好？”

&esp;&esp;姬怀盛一怔：“北边？那不好做，路上不太平，又冷，时时封路，无非是做皮毛、茶叶和牛马、药材生意，风险都很大，入关纳税也高，况也都有好些大商家都有商队了。来往商队据我所知都有十几家大的，更不要说好些单干的小走商了，而且这些货既不好运，又贵重，往往大批钱压在货上，你若没有保险的出货渠道，那简直是必亏的，听我一句，不要沾手这些，只拣些本薄回本快的，像你这样，深得帝宠，在京里没人敢惹你的，可以试试盐的生意，内务府那边给你批点条子，你再转手出去，轻轻松松。”

&esp;&esp;他母妃出身晋地巨富之家，他于这生意之道上也颇感兴趣，虽则他出手豪阔，只要宴请必有不少人欣然而来，但他知道这些人没几个看得起他的。

&esp;&esp;唯有昭信侯的目光诚挚，的确是在真心讨教，而且这样一包袱的宝石，随随便便拿给他看，又毫不在意地全部出给他，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宰了他——当然了，人家实力雄厚，皇上眷顾，自己的确没胆子敢宰他，但是他知道昭信侯不是倚势凌人，是真的要急着卖钱的样子。

&esp;&esp;昭信侯家里没有父母做主把关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骗了要参股什么，姬怀盛颇有些忧虑，少不得细细与他分剖明白，只怕他被人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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