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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明月接过电话，刚说了一句喂，那头就传来老师的咆哮声：“你怎么回事，上课时间不请假就往外跑，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点！”

&esp;&esp;老林还在愤怒地说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听声音似乎也是在往校门口赶过来。

&esp;&esp;“老师！”明月大声吼道，“我要请假，我有很要紧的事。”

&esp;&esp;“再要紧的事不能和老师说一声吗，你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你知道老师有多担心吗！”老林终于跑到了校门口，他劈头盖脸对着明月一顿训斥。

&esp;&esp;明月只是倔强地流着泪。

&esp;&esp;老林忙从口袋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来给她擦眼泪，“先把眼泪擦擦，有什么事先和老师说，再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别急别急，把眼泪擦了先。”

&esp;&esp;“我要去医院，我最好的朋友，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就要离开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esp;&esp;明月越说越急，眼泪也流的越凶，老林脸上仍是余怒未消，却从口袋掏出了假条，刷刷地写了字。

&esp;&esp;“你说的朋友是不是13班的赵正，这孩子的事我刚刚也听说了，老师知道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这样，你和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老师待会和你一起去医院，别急别急，你看你这哭的，回头赵正同学还得安慰你。

&esp;&esp;明月忙使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用班主任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叹息，没有拦着她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esp;&esp;到医院时，王桂芬已经是回光返照了，赵正早已泣不成声，明月想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却怎么也擦不完。

&esp;&esp;“是月月吗？”王桂芬蜡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可即使这样依旧无法阻挡面上一片死灰之气。

&esp;&esp;明月流着泪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奶奶，是我。”

&esp;&esp;这是她我放弃取名字了

&esp;&esp;奶奶去世以后，赵正第一次一个人回家。又或者说，从奶奶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家了。

&esp;&esp;小巷是他生命的，他无数次离开或是回到这里，虽然孤独，可是从未对黑暗感到恐惧。因为那时晚归总有一盏灯照亮着终点，让他得以知晓自己的归处。

&esp;&esp;可现在，赵正站在小巷的拐角前，始终不敢上前起面对那没有尽头的黑暗，老人倚门等待的身影仿佛就在昨日。他抬头看向天空，没有星星。

&esp;&esp;曾经数之不尽的星子早已随着童年一同消逝，再没有谁为他照亮回家的路了。

&esp;&esp;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走到小巷的入口，小路的尽头出现的一片温柔的橘色灯光，一个人影依着门等待着。

&esp;&esp;赵正愣住了，然后就是不要命的狂奔，就好像时光在倒流，他跑向的是亲人还在的时刻。

&esp;&esp;灯亮了，有人在等他。

&esp;&esp;赵正就像此前无数次回家那样，满是期翼：“奶奶！”

&esp;&esp;门口的黑影朝他这里看了过来。

&esp;&esp;“阿正啊，你回来啦！”是齐东的声音。

&esp;&esp;赵正一瞬间落回现实。是了，奶奶已经不在了。

&esp;&esp;他忍住酸涩的眼睛，温声问道：“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齐东看向向的目光满是慈爱和心疼，这令他想起了奶奶，心中痛楚的同时又忍不住划过一丝暖流。

&esp;&esp;“还没吃饭吧孩子，走，跟爷爷回家吃饭去。”

&esp;&esp;回家，多么美好的词语，他以为是雪融化在了脸上，可原来那是他的眼泪。

&esp;&esp;“爷爷，谢谢你。”

&esp;&esp;“说的什么傻话，奶奶在家等着呢。”说着齐东就要从赵正手中拿过行李，“今天就住我们哪儿，听见没。”说着就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往前。

&esp;&esp;“爷爷我自己拿就好，让我来吧。”赵正跟上去又从老人手中接过行李，心中的伤痕一点点被抚平。

&esp;&esp;一碗热粥下肚，寒意与孤独一同被驱散，老人怕他吃不饱，又怕他不合口味，准备了许多，小小的方桌被堆得满满的，连同赵正的心也被爱塞得满满的。

&esp;&esp;“谢谢奶奶，真的够吃了。”

&esp;&esp;“行了，让阿正慢慢吃，别噎着了。”齐东替赵正解围。

&esp;&esp;徐云只好放弃继续塞包子给赵正的想法，又把煎好的火腿肠朝他碗边推去，“吃火腿肠，你们小孩子最喜欢吃火腿肠了，月月每次来都闹着要吃，要是炖鸡蛋的时候不放两根火腿肠，你别想她吃一口。”提起明月，徐云脸上总是挥不去的笑容。

&esp;&esp;只是说着说着，他们的目光就落在了赵正的身上。

&esp;&esp;“孩子，吃完了就在这睡，奶奶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就住你小亮哥哥那屋里，这段时间你一定坏了，好好休息几天。”

&esp;&esp;“谢谢奶奶，我每天就要回学校了，得回去收拾收拾，没事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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