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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七从人者也（第2页）

&esp;&esp;“怡儿，和我一起走吧，你不该在这里磋磨你的一生。你不是要依从他人浑浑噩噩的傀儡偶人，你该做你自己。”

&esp;&esp;他吐息在她耳边，如情人间的絮语，字字句句向她描绘着她根本无法拒绝的图景。

&esp;&esp;“我们去看你家乡的万里雪原，去看西北的戈壁苍山，去东海，去南林，我带你去看我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你从未尝过的烈酒。

&esp;&esp;不要留在这里了，你不属于这里，以后无论你想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esp;&esp;不要为了别人留下来，不要为了礼法道德留下来。

&esp;&esp;跟我走吧。

&esp;&esp;我求你。

&esp;&esp;怡儿。”

&esp;&esp;端王把裴怡脸上的挣扎看得清清楚楚，他几乎已经听不见望楼还在说着什么蛊惑人心的话，只是他看到，裴怡紧紧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esp;&esp;“不……不……”

&esp;&esp;他已经满口鲜血，却似觉察不到疼痛一般拼了命地咬破口内任何一处能咬到的软肉，尽力去阻止他将要失去的所有一切。

&esp;&esp;他看到裴怡的唇瓣张了一下，说了一个字。

&esp;&esp;然后她走进了屋中，他看不见她了。

&esp;&esp;他只看见望楼挂着那抹让他怒极恨极的嘲讽，宛若施恩般蹲在他面前，冲他摇了摇头。

&esp;&esp;他看见望楼伸手过来，想要阖上他的眼帘。

&esp;&esp;他还看见望楼另一只手伸进衣襟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esp;&esp;他怕极了，他怕极了就这样无声地死在这里，死在她要离开的这一天，死在永远都无法赎罪的这一刻。

&esp;&esp;“望楼，走了。”

&esp;&esp;裴怡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只是把房内的金银首饰和方便带上的换洗衣物打了个小包裹，就再无牵挂了。

&esp;&esp;也算唏嘘，夫妻一场，王府多年，到头来除了在宫中的星儿，她竟然没什么好留恋。

&esp;&esp;望楼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故意向前一步挡住了裴怡看向端王的视线。

&esp;&esp;“他……”

&esp;&esp;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看到了那颗狼牙就在端王手边的地上。

&esp;&esp;“我们走吧，夜长梦多。”

&esp;&esp;望楼向她伸出了手，眼中满是希冀和欢喜。

&esp;&esp;她却并没有牵住他。只是扯住了他的衣袖，拉着他出了门。

&esp;&esp;她很感激他的陪伴，也很期待这次彻底的逃亡。但是她也知道他期待的感情太浓太多，她还没有想好。

&esp;&esp;端王努力移动麻木的头颅，想要追望一眼她的背影。

&esp;&esp;但他最后看到的，是将院门关闭的望楼。

&esp;&esp;他一定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望楼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esp;&esp;“她是我的了。”

&esp;&esp;叁日后，蒙山谷底。

&esp;&esp;“嘶……”

&esp;&esp;魏怀恩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但什么都看不清。头疼欲裂，她才要抬手确认伤势，又后知后觉发现右手手腕脱了臼。

&esp;&esp;身上各处也都是肿胀的疼痛。

&esp;&esp;这是哪里来着？

&esp;&esp;她和萧齐摔下了山崖，根据她闻到的草木泥土香，看来是前几日的大雨让山谷谷底土壤湿润，救了她和萧齐一命……

&esp;&esp;萧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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