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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徐瑨迟疑了一下，问他：“你似乎不喜欢慎之兄？”

&esp;&esp;他本来想问任彦是不是不喜欢祁垣，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祁垣的名字有些烫口，不知道该用何种口气念出来合适。

&esp;&esp;任彦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哼道：“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国子监里便是这种滥竽充数的多了，才会学风每况愈下。”

&esp;&esp;任彦随母改嫁之前吃过不少苦，所以对这些纨绔子弟很是看不惯。国公爷便喜欢他刚直耿介，几次留他在徐府生活，为他延请名师。

&esp;&esp;徐瑨也对国子监的风气颇有微词，但他并不觉得阮鸿和祁垣令人讨厌，所以便闭嘴不言。

&esp;&esp;任彦看他不说话，哼道：“子敬兄大概还不知道外面纳粟监生的事情。据说外面入监资格已经从八百两银子炒到两千两了，也就是谁能出得起两千两，即便目不识丁，也随时可进入监中学习。将来熬出资历，再外放做官，封妻荫子，可不可笑！”

&esp;&esp;徐瑨道：“纳粟之事怕是因为今年大旱，国库空虚。”

&esp;&esp;“只要是岁荒、边境、大兴土木，朝廷便要开例监或者干脆卖官鬻爵吗？”任彦冷笑，“那可真是懂得走捷径！”

&esp;&esp;“文英……”徐瑨一凛，忙喝住他，低声劝道，“在监中莫要谈论朝政。”

&esp;&esp;任彦面皮微微发白，抿着嘴忿忿地转开脸。

&esp;&esp;徐瑨看他神情激愤，怕其他人听去这些话，只得匆匆喊他离开。

&esp;&esp;祁垣余光瞅见那俩人亲亲密密地凑一块说悄悄话，很有些不服气，等看俩人走远了，撇了撇嘴，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把小弓一撇：“不练了不练了！”

&esp;&esp;阮鸿道：“这才来多大会儿，还没练呢你就走！”

&esp;&esp;他挺乐意教祁垣的，这会儿没过瘾，便拉着人不放，又把祁垣拽回来，硬把弓塞给他：“你再试试，名师出高徒，保准你跟我学个百步穿杨出来。”

&esp;&esp;祁垣臂力不行，但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没别的人能一起玩，之后几天只得继续跟着阮鸿练射箭。然而他的手都快磨破了，也没练出百步穿杨的本事，胳膊还酸的不得了。

&esp;&esp;他没什么耐性，后来便死活不练了，阮鸿要拉他，他就跟阮鸿打赌。

&esp;&esp;阮鸿自诩京中的风流公子哥，跟他赌喝酒赌投壶，后来再赌弹棋玩双陆，竟然没一样赢过去。祁垣还觉得自己生疏了，牛皮吹出去几个，更是整日跟阮鸿比拼写有的没的。

&esp;&esp;俩人越玩越投机，又打着配合糊弄方成和。

&esp;&esp;最近才考完试，教官也没有安排复讲，方成和见这俩凑一块压根儿管不住，干脆也放开了手随他俩去，他们倒是踏踏实实地欢乐了几天。

&esp;&esp;转眼进入了四月份，祁垣因记着上次复讲的尴尬事情，难得磕磕绊绊，把方成和的那本《辑录》背了个差不多。然而说起来也怪，自从他有些把握之后，国子监的复讲抽签便再也没抽到过他。

&esp;&esp;偶尔别人抽到的题目他刚好背过，心里痒痒地不行，在队伍里伸头伸脑的想上去，教官们也视而不见，叫他好生郁闷。

&esp;&esp;四月下旬，广业堂又来了一次考试。徐瑨这一个月虽然一直早出晚归，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但当祁垣拿着考题来找的时候，他仍是给写好了答案，祁垣美滋滋地又照例抄上。

&esp;&esp;再过两天便是师母的寿辰。

&esp;&esp;祁垣自觉答题答的不错，

&esp;&esp;徐瑨的水平到底如何，祁垣其实不太清楚。上次的复讲他也是什么都听不懂，只是看别人都很崇拜的样子，他才猜着应该很厉害。

&esp;&esp;现在，徐瑨用实际行动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他这次不仅被升到了修道堂，那份考试答卷还被教官抄下来，贴在广业堂供大家观摩学习去了。

&esp;&esp;祁垣和方成和拿着自己的东西换学堂，新学堂跟他们一样在西边，有个年轻的斋长已经侯在了门口，见俩人抱着书本纸笔过来，快步走上前帮忙。

&esp;&esp;祁垣和方成和忙跟人见礼。

&esp;&esp;这个斋长姓郑，年约二十三，是上科会试的副榜举人，比之前广业堂的斋长热情很多，笑吟吟道：“久慕方兄大名，扬州郑冕有礼了。”

&esp;&esp;祁垣听到“扬州”二字冷不丁地一愣，惊喜地朝对方看过去。

&esp;&esp;郑冕对他微微一笑，仍旧转头看向方成和。

&esp;&esp;方成和还礼道：“久闻郑斋长诗书满腹，精于诗词，在下惭愧。”

&esp;&esp;俩人寒暄几句，携手进入学堂。祁垣跟在后面，进门一看，便有些傻眼。堂中坐着的有一小半都得三十往上了，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最前方的一个倒是十分年轻，长得也很好看，却又是祁垣的对头——任彦。

&esp;&esp;任彦似乎知道了他们要过来的消息，头也不抬地捧着书卷转了下身子，不愿看他们。其他人也只抬头淡淡看了一眼，随后便各自忙着背书。

&esp;&esp;好在郑冕十分热情，带他们去了任彦后面的两个位置，解释道：“本班的学生流动比较多，所以大家对来人走人都见怪不怪了，祁兄和方兄不必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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