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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1页）

&esp;&esp;“无妨。”

&esp;&esp;他伸手挽过她因疾步而散下的鬓发。

&esp;&esp;“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用担心。”

&esp;&esp;邓舜宜道：“那现在怎么办，宋简，窦氏以前是你府上的人，万岁爷一旦封她为后……你在内阁要如何自处……”

&esp;&esp;宋简沉默了一阵：“你们刑部不要管这件事，先把南方那一批犯官的事办了，该杀的杀，该收的收。”

&esp;&esp;邓舜宜提声道：“宋简，我替陈老，也替我自己问一次。真的不备上弹劾梁有善的折子吗？”

&esp;&esp;宋简仍旧垂眼望着身旁的女人。

&esp;&esp;“我没有意思，你们不要妄动。”

&esp;&esp;邓舜宜还想说什么，却听宋简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一句话，想问问纪姜。”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都没有因此而沉沦，反而活出了令人心疼和敬仰的光芒。时代折磨了这些光耀的人，也赐予他们的生死极大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这世上所有深邃难懂的文辞都不涉江湖，人们呕出的心，沥出的血，最后都要献给这些从不肯快意而活复杂人。

&esp;&esp;关于，公主和大臣之间爱情，对于我而言，真实即无奈。无奈即光辉。

&esp;&esp;写到这一段，心疼笔下得这两个人。

&esp;&esp;不论我三观有不多不正，在我心中，他们美好，不接受反驳。嗯。对，不接受。

&esp;&esp;惊夜

&esp;&esp;邓舜宜的口张了一半，顾有悔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外提溜，一面走一面道：“走吧，你还能的劝得住他们。七娘。”

&esp;&esp;七娘忙在外头应道：“在呢，顾小爷，您吩咐。”

&esp;&esp;“院子里摆酒，我与邓大人要喝两杯。”

&esp;&esp;邓舜宜文弱，也只能由着他摆布。

&esp;&esp;两人跨出书房，顾有悔剑柄向后一顶，顺将门合上了。外面邓舜宜还在小声埋怨，被顾有悔一声：“闭嘴，喝酒。”给堵了回去。

&esp;&esp;宋简笑了一声，炉上的水煮得滚热，咕噜咕噜得腾起白气儿来。他一手起壶，一手将纪姜撑扶起来。“邓舜宜日后还要在朝廷这汪泥水里打滚，比起他，顾家小子堪陪你放舟天下……”

&esp;&esp;纪姜一怔：“你在说什么。”

&esp;&esp;他为纪姜斟满一盏，推放她面前。“在烈日下行走，总有融皮销骨的时候。有些话，临大难而说不出口。趁着今日晴好，心里松快舒放我就说了，纪姜，我知道你听得明白，就不要问了，当让我安心。”

&esp;&esp;纪姜摇头道：“我听不明白！你已经不是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我早在多年以前就嫁给了你，你从未写过休书弃我，你凭什么把我交付出去……你……”

&esp;&esp;宋简抬头望向纪姜：“我原本想问你，纪家的天下，和我这个宋家的人，再让你选一次，你怎么选？”

&esp;&esp;纪姜浑身一颤。

&esp;&esp;“在青州，我也曾这样问过你一样的问题，纪姜，我至今仍然记得，你说你不曾后悔。我也至今都记得，你在帝京城外，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说‘纪姜先为大齐公主，而后方是宋简之妻。’”

&esp;&esp;“我……”

&esp;&esp;宋简抬起手来，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她还陷在难以摆脱颤抖之中。好在男人顺抚着她脊背，一点一点让她平宁下来。

&esp;&esp;“别选了，我不忍心。纪姜……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也是大齐当之无愧的公主，而宋简是大齐的臣民，身为公主的子民，不论公主要选什么，宋简都有自己当选的一条路。”

&esp;&esp;“我要选什么是我的事情，你不准替我选！”

&esp;&esp;宋简没有应他的话，只是平声道：“纪姜，这个时节，南方的水患已经过去，江南瘟疫也都消平。矿盐两道上阉党尽皆被除尽，漕运通达，仓廪殷实，国库充盈，这是古人雅书‘升平之世’，我的父亲，顾仲濂，还有我，三代辅臣，尽问心无愧，皆可死而瞑目。至于梁有善已经是一根无根的死木了。除了你弟弟，他再也没有任何筹码可堪与内阁抗衡。你和你的母后，还有内阁，要等的不过是一个时机。”

&esp;&esp;他似乎在说很冰冷的话，可话声却似暖阳之下温柔拂动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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