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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故梦H（第2页）

&esp;&esp;夜色浓重，像化不开的水墨。

&esp;&esp;室内的烛火渐渐暗下去，唯余一灯如豆。隐约照出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esp;&esp;夜风摇曳着纱帐，层层迭迭，将人拽入梦境。

&esp;&esp;顾荇之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意识像河沙淤积的河道，湿淋淋又皱巴巴的。

&esp;&esp;路尽头，一抹残阳撞进视野。

&esp;&esp;他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轻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esp;&esp;这里是金陵最热闹的秦淮河畔。时值初夏，旁晚的落日余晖如火如荼，席卷漫天红霞，在河面留下火烧的倒影。

&esp;&esp;四目相对，她忽然笑起来，褪去方才的娇柔模样，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映着漫天火色，明艳炙烈。

&esp;&esp;“顾长渊，”清亮柔和的声音，仿若玉石相击。

&esp;&esp;“你舍得杀我？”唇齿翕合、呵气如兰，半调笑的语气。

&esp;&esp;巨大的、突兀的茫然倏尔席卷，让顾荇之失去了所有反应。他只茫然地看着她，仿若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esp;&esp;女子的面容背在刺眼的光斑里，看不分明，但那句话却问得他心头微颤。

&esp;&esp;她没等他回答，下一刻，冰冷的触感破空而来。

&esp;&esp;顾荇之只觉腹间刺痛，怔怔低头，便见腰腹处已被血色晕染。

&esp;&esp;画面模糊不清，但感觉却真实鲜明。

&esp;&esp;明灯清风之中，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琥珀色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儿。

&esp;&esp;她低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叫花扬。”

&esp;&esp;“记住了。”

&esp;&esp;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剿灭梦境。

&esp;&esp;顾荇之蓦地坐起。

&esp;&esp;房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烧尽了。一室清冷月光，寂寂地铺了一地，有些森然的凉意。

&esp;&esp;他单手扶额，疲倦地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侧头去看身旁睡得沉稳的花扬。

&esp;&esp;梦境之中，他实则是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的。

&esp;&esp;可是那双琥珀色的浅眸……

&esp;&esp;有可能吗？

&esp;&esp;心中漫起一丝异样的后怕：殿前司虞侯的事，除了他和秦澍之外，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她。

&esp;&esp;那支用于刺杀的花簪，也是她亲手交给自己的；还有，还有群牧司收到的那份公文上面，他的字迹……

&esp;&esp;心口忽然空落落的，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esp;&esp;顾荇之眸色幽暗地看着花扬的背影。

&esp;&esp;许是太累，她睡得很沉。顾荇之方才的动作也没有惊扰她半分，她只是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身，将头埋入他的肩窝，乖巧地将双臂环上他的腰身。

&esp;&esp;他笑了笑，叹口气，又将人搂进怀里。

&esp;&esp;寝屋里安静下去。如水月色慢移，透过纱帐，照见花扬微颤的睫毛。

&esp;&esp;

&esp;&esp;翌日，花扬醒过来的时候，顾荇之如往常一样，已经走了。

&esp;&esp;她翻了个身，并不觉得身上怎么不舒服。毕竟昨夜的顾荇之可是极尽温柔，没有叫她吃一点苦头。

&esp;&esp;花扬兀自打理了一番，用过早膳后，便带着赶车的小厮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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