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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柯谨睿看了眼屏幕，来电人秦公子。接通，柯谨睿问：“有事？”

&esp;&esp;“那当然啦，”秦疏远说，“不然大晚上的打给你，等着被埋汰啊！”

&esp;&esp;柯谨睿：“有事说事。”

&esp;&esp;秦疏远：“这个月二十八有时间不？就是下周五。”

&esp;&esp;柯谨睿随手打开电脑的备忘录，注意到正好跟关瓒去央音考试的日子撞了，于是道：“有安排了，你那边什么事？”

&esp;&esp;“那你看情况再决定了。”秦疏远道，“我们公司秋招的复试是在那天，你要见的那位被安排在了下午的【怎么是你？】直拳、摆拳、勾拳，再加一个穿掌，你就失去我了。

&esp;&esp;二十八号是个周四，工作日，不过对于学校来说还没有正式开学。

&esp;&esp;关瓒的考试被定在了下午，流程正规，分为演奏和面试两个环节，三位考官都是民乐系的教授，也都是不久前那场师生宴上的客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越到下午关瓒就越有点坐立难安，午饭都没吃上几口，不管做什么都踏实不下来，最后只好翻开琴谱复习要考核的两首谱子。

&esp;&esp;他继承了关郁文过耳不忘的记忆力，谱子本身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过抱着琴谱可以安心，就没那么紧张了。

&esp;&esp;柯溯早看出来了小徒弟不安，但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出言安慰，目的是让他自己适应。

&esp;&esp;这是所有人都必须克服的一个过程，是业余跟专业最大的差异。因为入校考核的场面太小了，以后还会面临更大的场合，如果连心理问题都不能自行解决，一个演奏者镇不住台，站不住脚，那他还有什么出息？

&esp;&esp;然而跟表面的淡定截然相反，柯溯心里也是紧张的，他有过那么多学生，每一个都走过关瓒今天要走的路，而他从来都是放任不管，只留在家里等好消息传回来。可今天不一样，他要去送考，跟每年冬夏成千上万的考生家长一样，在考核教室的门外听着，自己判断演奏质量是好是坏，能打多少分数。

&esp;&esp;两人出行外加一架古筝，徐振东特意准备了商务车代步，趁爷俩休息的工夫先把琴和琴架搬上车。等到一点一到，他进屋通知，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提前过去，也好让小关熟悉熟悉环境。”

&esp;&esp;柯溯闻言看了关瓒一眼，放下茶杯，应道：“走吧。”

&esp;&esp;徐振东朝老爷子一躬身，先出去发动引擎。

&esp;&esp;临出门前，柯溯揽过关瓒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到了还是心软，宽慰他：“别紧张，老师就跟外边，陪着你呢。”

&esp;&esp;关瓒点点头，把手机摸出来，屏幕亮起，并没有未读消息。

&esp;&esp;柯先生还真是放心，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考生的心态问题。想到这儿，小朋友心里的小情绪又有点癌变，磨叽了一会儿，坐进车里以后还是主动给心大的主人去了条微信消息。

&esp;&esp;柯溯坐副驾驶，爷孙俩的思维又撞一块了，老爷子数落道：“我这儿子真是没心，平时往回跑倒是挺勤快，结果关键时候连个送考时间都没有，还是长辈呢，都不知道关心一下我们关瓒。”

&esp;&esp;此话一出，关瓒若有所感地抬头看过去，心想，老师怎么忽然提这事了，难不成看出来他在惦记柯谨睿？

&esp;&esp;好巧不巧，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了。柯溯倒是没想那些，就是觉得柯谨睿没做到位，对自个儿徒弟不够关心，不是个合格的长辈，外加也是说点无关紧要的话题，把关瓒的心思往其他地方扯扯，省得总想着考试，越想越放松不下来。

&esp;&esp;“晚上我罚他。”柯溯笑得一脸和蔼，皱纹都显得特别温和，“让兔崽子请咱们吃顿好的。”话音没落，老爷子有了更狠的主意，立马改口，“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了，咱俩去吃，完事让他过来结账，怎么样？”

&esp;&esp;关瓒忍不住笑了，心想，说到坑儿子，柯老爷子果然是熟练工。

&esp;&esp;同一时间，搁餐桌上的手机一振，柯谨睿用餐布擦了擦手指，然后点开微信查看消息详情。

&esp;&esp;关瓒：【要去考试了，柯先生不想说点什么？】

&esp;&esp;柯谨睿都能想象出来小家伙说这话时候的傲娇样，脑补中神形兼备，他微微扬了扬嘴角，开始着手回复。

&esp;&esp;柯谨睿：【紧张了？】

&esp;&esp;不多时，关瓒回过来，说：【一点点。】

&esp;&esp;柯谨睿：【我记得小时候考级，有人会把考核老师当成白菜，据说这样就不紧张了。】

&esp;&esp;关瓒：【您让我把柯小姐当成白菜？】

&esp;&esp;柯谨睿：【一般白菜都比较温和，但柯小姐那颗不一样，会直拳、摆拳、勾拳，再加一个穿掌，你就失去我了。】

&esp;&esp;关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柯谨睿：【不紧张了吧？】

&esp;&esp;关瓒：【爱死您了（亲亲）~】

&esp;&esp;餐桌对面，秦公子用一种“卧槽你是谁”的眼神看损友，总觉得虽然对方笑得不甚明显，但对单身狗的杀伤力却是毁灭性且极其不人道的。

&esp;&esp;“你们家关瓒查岗么？”秦总收起单身狗和加班狗的妒忌，淡定询问。

&esp;&esp;昨晚他盯了整宿夜盘，按理说白天可以回家休息，然而定好了今儿个柯谨睿要来，所以留下来继续工作，中午再拐带他出来吃顿饭。中亚投行的总部落在金融街，临近王府井，周围什么档次的餐厅都有，不过秦总口味重，非得拉着柯谨睿吃小龙虾喝啤酒，要不是柯总严词拒绝，这货还能再点两份臭豆腐。

&esp;&esp;这会儿柯谨睿已经撂了筷子，只有秦疏远还在吃。他面前摆了两个不锈钢托盘，一只里面摆满小龙虾，另一只全是剥剩下的虾壳，秦总吃爽了，连手套都没戴，剥的十指全是亮晶晶的红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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