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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颜子真接到父亲颜海生的电话时，正一边在电脑里查哈尔滨的攻略，一边和身旁转来转去捣乱的卓谦斗嘴。

&esp;&esp;盖瑞一月份要去哈尔滨谈一笔生意，一月份的哈尔滨……自然要顺便玩一玩的。邓安是每年冬天都要去滑雪的，有时去国外、有时就在东北，这次就定了和盖瑞一起在哈尔滨。莫琮的杂志社平时忙，到了过年过节倒是假期给得很豪爽，一月初就开始放假了，遂约了颜子真一起也去哈尔滨，这样比较热闹好玩一点。

&esp;&esp;恰好卓谦在一旁听说，他说一月他也放假了，也要去。

&esp;&esp;颜子真是无时无地都不会忘了欺负一下小堂弟的，就说：“这次是哈尔滨豪华滑雪旅，盛惠旅费每人八千元整。”

&esp;&esp;卓谦拿了杯果汁坐下来，一边喝一边笑嘻嘻讨价还价：“我明年帮你打扫整年公寓，你替我出一半。”

&esp;&esp;颜子真也一样笑嘻嘻：“咱们不是早就分好工，我做菜你做打扫么？更何况钟点工一周两次，每次四十，一年也就四千，专业干净可比你强多了。”

&esp;&esp;卓谦叹了口气：“我一周三次。”

&esp;&esp;颜子真斜眼看他，不发一语。卓谦转着眼珠：“那要不就算你借我，我明年还给你。”他其实一直都在打工，身为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收入并不算低，而且当年两家一起为子女买公寓之后，因卓谦尚小，他那间公寓由颜子真代为出租，等到卓谦上了大学收回公寓自住时，颜子真交给他的大笔租金足够支付他的玩耍。

&esp;&esp;可是颜子真听说他把所有的钱借给了一个同学，于是终于穷困潦倒，为己所欺。

&esp;&esp;可惜问来问去问不出个所以然，颜子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终于沦落，殷殷问道：“你那个同学，是男还是女？说出来听听就借给你。”

&esp;&esp;卓谦白她一眼：“非礼勿视非礼勿问，女孩子别这么多好奇心。啊还有明天我要吃你上次做过的双菇培根蔬菜卷，还有红豆椰汁糕，不对，明晚你要回家，那就后天晚上。”

&esp;&esp;颜子真啧啧有声：“做人呢做到你这个境界也真是稀罕，一边拒绝别人的问题一边有种继续敲竹杠。”

&esp;&esp;卓谦得意扬扬：“这就是我做人的成功之处，学着点儿。”

&esp;&esp;颜子真哈哈大笑。

&esp;&esp;颜海生的电话正在这个时候打进来，听到她清脆的笑声，略顿了一顿，才温和地说：“子真，你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回来吃晚饭。”

&esp;&esp;颜子真笑嘻嘻：“爸爸你又做了什么好菜给我吃？”最近她除了家庭日也常常回家吃饭，因为颜海生和卓嘉自夫妇俩怕她一个人想太多，要求她常回家，颜子真不想父母担心，每次都说好，然后高高兴兴回家。

&esp;&esp;这天颜子真回到父母家的时候尚早，颜海生和卓嘉自正坐在沙发上沉默。见到颜子真，颜海生招她到身旁坐下，摸摸她的头发，犹豫了一下，卓嘉自却把手边的一本书放到子真面前。

&esp;&esp;《二月初一》。

&esp;&esp;卓嘉自说：“你爸爸昨晚连夜看完了这本书。”

&esp;&esp;颜子真愕然。她的书是女性言情，颜海生和卓嘉自只在她出时，果然看到了《二月初一》，颜子真的一支笔写得那样好，所有的往事历历在目，竟不离十，于是她终于吓倒了。

&esp;&esp;颜子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姚灵莺发狂去世前嘴里不断念叨的声音，此时竟如水晶般清晰，那重复的音节，明明是“雁如”。

&esp;&esp;其实颜子真当时便很清楚，姚灵莺临终惊骇欲绝时看着的是卫音希，那时候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把卫音希当成了沈雁如，她们太相像了。也许，还有自己的声音，外婆说，跟沈雁如很像的自己的声音？

&esp;&esp;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esp;&esp;她怕的，也许年轻时不怕，但越老越是怕。

&esp;&esp;害人命、杀人女、夺人子，那是再大也没有的血海深仇。

&esp;&esp;这一切，都在庄慧行的后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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