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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贵妃淡淡笑道:“有三郎这句话,我便无怨了。”
&esp;&esp;落地罩旁挂着的幔帐上的穗子垂下来,明贵妃抬手拨开,一举一动,宛如弱柳扶花,她眼中濛濛的,看得宣和帝腹下一团火顿时就燃了起来。
&esp;&esp;当即便将她打横抱起入了内殿,待放到床榻之上,便覆了上去,情到浓时,床榻都似乎摇了起来,宣和帝喷着热气在明贵妃耳边道:“女彦,睁开眼睛。”
&esp;&esp;明贵妃口中呻吟而溢,却是紧闭着双眼,她与宣和帝行床榻之事时,向来都不肯睁眼。她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身子软若游鱼,让人爱不释手。只有一次宣和帝强令她睁眼,她虽遵从了,那一番却再没有她紧致的趣味,自那之后,宣和帝便再未强命她过。
&esp;&esp;今日宣和帝是暂时忘了前事,才又提了这一句,明贵妃扭动着的身子顿时就是一僵,宣和帝只觉得一阵紧张,便出来了。他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安抚她几句,才去了书房。
&esp;&esp;明贵妃的内殿是从不许旁人进来的,只除了她带进宫的玉索,玉索见宣和帝走了,才进来服侍明贵妃沐浴。
&esp;&esp;明贵妃命玉索将她之前穿的那件素纹云罗纱长衫拿出去烧掉,沐浴之后,玉索又为明贵妃蓖头发。明贵妃的梳妆台与旁人的不同,是没有铜镜的,玉索叹了口气,或许旁人并不知情,但她却是清楚的,明贵妃长得美艳,但她却是最为自厌,连照下镜子也不肯。
&esp;&esp;明贵妃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他今日都做什么了?按时用饭了么?”
&esp;&esp;玉索与明贵妃在入宫前也算是相依为命,此时听了这话,心中就是一疼,“娘娘……”她劝道:“娘娘何必如此自苦,圣上待娘娘这般好,娘娘何不就一心一意跟着圣上?若不然,娘娘就直接对二殿下表明心迹,便是被二殿下拒绝了,也就此断了心思了,总好过如此苦情。再说也不一定就是拒绝,如今二殿下将心思放在了一个小丫头身上,娘娘竟还比不上她么?”
&esp;&esp;“你以为他不知道我的心思么?视而不见,便是明白的拒绝了。”明贵妃苦笑一声,“文二姑娘又是惊艳才绝的人物,又有萧昭妃爱护,我便是做个侍女只怕都是轮不到的。”
&esp;&esp;提起文二姑娘,玉索就不说话了,保宁帝曾说过全大虞的钟灵之气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去了,美丽聪慧,待人宽和,家世又好,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二殿下。
&esp;&esp;“那……那位沈五姑娘?”玉索惊讶的道:“她怎么说也算是公主了,怎么可能做妾?”
&esp;&esp;明贵妃笑了笑道:“便是她想去给二殿下做妾,以文二姑娘的手段,只怕她也做不到呢。”
&esp;&esp;此时的绛云阁中,意秾已经踌躇了半晌,她手里捏着季恒命人递来的信,道:“你去告诉季表哥,就说我已经歇下了,就不陪季表哥赏夕阳了。”
&esp;&esp;绿蚁应了声是,便出去将送信的那个丫头打发了。
&esp;&esp;不到一刻钟,又一个小丫头过来,仍旧递上来一封信,内容与上一封差不多,大抵是邀她到竹林去。意秾只是诧异,这封信上的字数不少,显然不是一刻钟就能写完的。她又命绿蚁将先前说过一回的话再说了一遍,果然又是不到一刻钟,故人面
&esp;&esp;季恒望着面前的意秾,婷婷的少女,穿了一身蔷薇粉流水纹雪缎襦裙,他甚至不用去看她的皎面,就能在心中描摹出她的五官与娇憨的神态来,西天边迤逦的日光都洒落在她身上,此刻的她,美得鲜焕而又隽永。他有那么一刻以至于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在她的目光里倒下去算了,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1
&esp;&esp;他也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个美得惊人的小姑娘的,她聪慧善良,像娇花一般被人捧在手掌心里养大,她身上几乎有他所有的喜欢与向往。
&esp;&esp;他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能够娶到她。
&esp;&esp;“大虞不是一个好去处。”他开口道:“即便是成为太子妃,也依然如履刀锋上,大虞野心不小,我怕你会被算计成为他们兴兵的借口。”他盯着意秾的眼睛,“我想向圣上请旨,下个月出使大虞,大虞往东便是东海,我已准备好了海船,去琉球或高丽隐居,你与我同行。”最后一句话,声音微稠,似带着诱哄。
&esp;&esp;见意秾满脸的错愕,他笑了笑,道:“不用怕,我在琉球高丽均有好友,高丽更是与我朝票号相通,我会给你两成富通票号的股份,即便日后我见异思迁了,你也不用担心。”
&esp;&esp;富通票号是大梁第一大票号,意秾没想到季恒竟然会有富通的股份,两成的股份,即便是对富商大贾来说,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了。不过更令意秾震惊的显然是他前一句话,他面上认真,甚至还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他所说的是再寻常不过之事,而不是私奔之语。
&esp;&esp;意秾的脸白了白,一时间思绪翻涌,她方重生之时心中对季恒满是仇恨,可是如今,无论是情意还是怨憎,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她迟疑着措词道:“季表哥,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罔顾我爹娘与兄嫂的性命……”
&esp;&esp;季恒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儿,她那双眼睛里有惊讶,有不解,有疑惑,但是两颊白净,莹润似雪,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
&esp;&esp;他的目光淡淡的望过来,“我会安排好,不会因为你的失踪累及任何人。”
&esp;&esp;意秾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便是一阵心慌,他分明就是在用“这回你还有什么理由?”的眼神看着她。
&esp;&esp;季恒也不说话,极有耐心的等着她出口,四周静若旷野,翠寒园位于郊外,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已经能隐隐瞧见极远的山间有袅袅炊烟腾起,一缕一缕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esp;&esp;意秾的手心里却都在冒汗,她不敢在此处多留,虽然有绿蚁守在外面,但若不巧被人撞见,她还是说不清的,她缓了缓,平静的道:“季表哥,我不会去。”然后又对季恒福了一礼,“日后季表哥成亲,我一定会前去祝贺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esp;&esp;她表面十分镇定,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心中的杂乱,心跳得几乎就要破腔而出了,她怕被季恒听见,慌忙的转过身就往竹林外走。
&esp;&esp;季恒紧紧握住拳头,又倏地松开,突然上前两步一把就将意秾拽到了怀里,他箍得太紧,意秾简直觉得要喘不上气来,身体不自觉的抵触,季恒这才察觉弄疼了她,松开一些,抵在她耳边沉声道:“你宁愿嫁给一个异国的太子,也不愿意跟我走么?哦,对了……”他轻笑一声,“那个太子还有个兄弟,或许你还可以享齐人之福。那位二殿下早就看上你了吧,还记得上一次你命人送给我的那封信么?就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怎么,你也对他动情了?你喜欢上了你未婚夫的兄弟?”
&esp;&esp;意秾的脸面瞬间煞白一片,巨大的羞耻感直撞上她的脑门,她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双腿只觉得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若不是有季恒托着,她险些就倒了下去。她双目瞪圆了看着季恒,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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