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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esp;&esp;崔仪那边还在说，“云妹妹你别怕，他虽权大势大，却也不能一手遮天。你若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带你去求端王妃，或者寄信回陇西，让姑祖母替你做主，她老人家是非分明……”

&esp;&esp;“仪表兄。”云黛打断他的话，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失态，脸色却是不可抑的发白，艰涩问道，“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esp;&esp;崔仪见她强撑精神的病弱模样，心下不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可云黛那双水眸直勾勾盯着他，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斟酌片刻，他垂下眼幽幽叹道，“街头巷尾都传开了，说你和谢伯缙暗通曲款，面上装作兄妹模样，其实早已有了首尾……”

&esp;&esp;其实还有些更难听的话，大都是诘责云黛的，不堪入耳，崔仪实在说不出口。

&esp;&esp;这件事仿佛一夜冒出来的春笋，还有些叫花子把此事编成歌谣沿街唱喏，长安城内已有不少人讨论。虽不知真假，然三人成虎，抱着“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无风不起浪”之类想法的人比比皆是，反正看热闹说闲话也不用什么成本，上下嘴皮子一碰，大家图一乐呵。

&esp;&esp;明明是春日暖融，云黛却如坠冰窖，娇小的身躯在微风中摇摇欲坠，面色灰白。

&esp;&esp;都传开了。

&esp;&esp;瞒不住了。

&esp;&esp;她早该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原也是瞒不住的，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种糟糕的方式揭开。

&esp;&esp;崔仪见她几欲栽倒的模样，下意识伸手去扶她，“云表妹。”

&esp;&esp;云黛躲开，退了一步，“我没事。”

&esp;&esp;崔仪尴尬的收回手，见她脸色不好，柔声安慰道，“这事并不怪你，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断不是那样的人，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别往心里去……”

&esp;&esp;“相信我的为人么。”云黛轻声喃道，白皙的面颊浮现一丝自嘲的笑意，“我也不是什么纯善高洁的好人。”

&esp;&esp;崔仪微怔，一时失神盯着她。

&esp;&esp;云黛迎上他的目光，静默半晌，淡淡道，“仪表兄请在此稍候，我拿些东西，去去就回。”

&esp;&esp;也不等崔仪应下，她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esp;&esp;望着那身影逐渐走远，崔仪只好站在原地等着，耳畔又回想起她那句不是好人的低语，心绪也变得复杂起来，难道云黛并不是被逼迫的？

&esp;&esp;可她瞧着也不是那等爱慕虚荣之人，况且先前几次相处，分明那谢伯缙的举止更为专制武断，无形中透露出对云黛的维护与占有欲，早已有些超出兄长对妹妹爱护的范畴……

&esp;&esp;崔仪思绪纷乱如麻，不多时，云黛折返回来，纤纤素手捧着个雕花小木盒。

&esp;&esp;“这是？”崔仪问道。

&esp;&esp;“既已断了缘分，这些东西留着也不合适，还是物归原主吧。”

&esp;&esp;云黛将盒子递给崔仪，崔仪也猜中里面是什么，一时竟不舍伸手去接。

&esp;&esp;这一接过，他们俩之间真是斩断一切，再无半分牵连了。

&esp;&esp;他是心仪她的，这娇美温柔如精灵般的女子，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他平淡无奇的生命里。

&esp;&esp;当知晓母亲属意云黛时，他难抑欢喜，元宵节那夜她接过那如意坠儿的一刻，他甚至都在脑中描画出她凤冠霞帔嫁给他的红妆模样。然而这一切是那样短暂，就像做了一场梦幻的美梦，可梦境终究有醒来的一天……

&esp;&esp;“仪表兄。”

&esp;&esp;云黛的唤声将他从遐思中唤回，他动作僵硬的接过那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及笄时送的医书册子，以及一枚小巧晶莹的如意坠。

&esp;&esp;崔仪喉间苦涩，“云表妹，这如意坠你还给我也罢，医书还是留着吧，特地给你寻的，我拿着也没用。”

&esp;&esp;“仪表兄拿回去吧，这些日子我病中无事，便将书册誊抄了一遍，若想看的话，我翻看誊抄本便是。”

&esp;&esp;云黛嗓音轻淡，似乎和从前并没什么区别，但崔仪还是听得出她的疏离和客气。

&esp;&esp;这回，真是断了干净。

&esp;&esp;只是他心有不甘，手指紧紧捏住那木盒，凝眸看向她，“云表妹，你与谢伯缙……你与他……真的如传言那般？你是情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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