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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小产已有年头了,怎如今未曾有孕,便是中山王不常到娘子院子里也不至连个动静也没有,王妃每每想起这桩事都心急的不行。”沈妈妈问徐嬷嬷道,这话她不好当着魏氏面的说,只得私下问问徐嬷嬷,也好叫她能回了王妃的话。徐嬷嬷叹道:“这话也只与你说说,像王爷这样的武将哪个不是龙精虎猛,房中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哪里知晓什么是体贴呢!打头一夜王妃经了事便对房事心生抵触,一来二去王爷便也不愿意来王妃的房中歇着了,便是来了,也少有亲热。”沈妈妈是过来人,哪里能不懂男女阴阳调和不当有碍夫妻感情的事呢!只是这种事哪里是好劝的,大家大户养出来的女娘在这种事情上不都是放不开手脚,若不然还要那些姨娘小妾作甚。“中山王也真是……”沈妈妈不好深说,这种事情上但凡中山王体贴几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徐嬷嬷叹道:“如今府里也就白姨娘还能得几分宠,她是什么出身,若不是下面人孝敬,那样地方出来的人哪里配进王府服侍呢!”沈妈妈眼珠子转了转:“就是那样地方讠周教出来的女娘才能得男人宠的呢!什么下作的事都能舍出脸去做。”她露出轻蔑之色,道:“实不行叫娘子放个美貌的小丫鬟在房中服侍也是好的,总归是把人留住才是紧要的,自知了府里要与贺兰家做亲的事,王妃闹得几夜都没睡的安生。”徐嬷嬷对贺兰氏了解不深,想着魏王妃是见过当年的昭帝的,说不得知晓一些内情,便问道:“我只听说贺兰一族的女娘容貌甚是不凡,不知可是实情。”沈妈妈道:“听王妃说却是如此,当年昭帝已是年过半百,王妃说却美貌不减,端得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她见徐嬷嬷露出愁容,又安慰道:“不过进府的这个九娘子未必是个美人,王妃是见过容氏的,当年容氏还是新妇,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可容貌却不显,姿色不过尔尔,想来那九娘子也未必生的如何美貌。”“若说美貌府里的李侧妃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人瞧了不赞呢!可依旧不得王爷的宠,若不是和老王妃沾亲带故,又生了长子,怕是早就王爷抛在了脑后。”徐嬷嬷实在是想不通季卿的喜好,若说喜欢美人,那也该是李侧妃得宠才是,难不成白姨娘得宠真因房中那点事?徐嬷嬷守寡多年,哪知白姨娘的内秀就是在此,季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娇养的女娘哪个见了不怕呢!少不得露出惊骇或厌恶之色,自是败兴非常,这白姨娘自幼受教坊嬷嬷的讠周教,性格柔媚又谨小慎微,便是心中恐惧或嫌恶又怎敢表现出来,便是在季卿心中此女很是无趣,比起府里其它的女人也是聊胜于无了。沈妈妈清咳一声,道:“老姐姐,你当真是糊涂了,夜里灯一熄,哪个还看相貌呢!况且能进府里的自不会是无盐女。”徐嬷嬷怔了下,一时间没明白沈妈妈的意思,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羞臊得老脸通红,低声道:“可不是下作。”她总算是有些闹明白了白姨娘受宠的缘由了,如此她倒是放了心,贺兰氏一族虽是落败,可世家底蕴犹存,想来教养出的女娘也是知礼的,断然不会是白姨娘那般下作的狐媚子。沈妈妈也略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记着魏王妃的嘱咐,便忍了羞臊道:“老姐姐可给娘子当心些才是,贺兰氏一族是什么人,当年都能作出进献妻女给前朝太子这样的事,那昭帝更是一女侍二夫,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说不得有什么房中秘术才勾得武帝不嫌弃昭帝失了贞洁,愿以正妻之位相待,以至于叫秦家一脉险些断了根。”徐嬷嬷露出呆相,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响才不住的点头道:“是该当心才是,是该当心才是。”徐嬷嬷听了沈妈妈一席话简直似梦初觉,只是这种事情她怎好与王妃说,在她眼中那等事都淫禾岁的不堪入耳,更不用说是诉之于王妃耳中了。☆、四月末中山王府迎亲的队伍由幽州出发,五月初三抵达了洛邑。代季卿迎亲的来使是他身边得力的副将戴裕,他知王爷对贺兰氏颇为看重,是以对贺兰家极其礼遇,虽是如此,却也叫容氏心有不悦,只因季卿并未亲自迎亲。戴裕在洛邑停留了三日,五月初六贺兰春拜别了家中长辈,踏上了去往幽州之路,送贺兰春出嫁的二郎君贺兰昀与三郎君贺兰晰,两个皆是人物俊美,身量高挑,风姿不凡,骑在骏马之上颇为惹眼,让随着戴裕前来迎亲的将士们心下不由暗暗猜测贺兰春的容貌。洛邑离幽州千里之遥,为了不误了吉时迎亲的队伍几乎不停歇的赶路,贺兰春自幼便被容氏养的身娇肉贵,哪里吃得了这份颠簸之苦,不过五日便叫苦不休。“三哥。”贺兰春隔着车帘喊着贺兰晰,她声音娇柔动听,音量虽小但此番迎来迎亲的将士都是军中好手,自有耳力不凡者,听她娇脆之声便已酥了半边骨头。贺兰昀微微皱眉,拦下了贺兰晰倾身的动作,越过他来到车旁,说道:“午时便可进城了,你且安生一些吧!”贺兰春一听他声便知是谁,她伸手挑了帘子,刚露出一角,可窥到她白嫩的下颚,贺兰昀便是抬手朝她打去,力道虽不重却也叫贺兰春惊呼出声,抱怨道:“二哥,你怎得打人。”贺兰昀俯身在马颈上,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口中轻斥道:“规矩呢?出嫁时母亲的嘱咐都忘了不成?”贺兰春嘟了下嘴,她若是能听贺兰昀的话她也就不是贺兰春了,只是这一次她学了乖,用团扇支起帐布,露出红菱唇,唇角一翘,娇声道:“二哥,我头晕。”贺兰昀眉头轻皱,刚抬手过去贺兰春便将团扇探了出去敲在他手背上,哼道:“你若再打我,仔细我写信给母亲告你一状。”贺兰晰在一旁低声轻笑,惹得贺兰昀回头怒视,冷冷的斥道:“你且看着她,我问问戴副将前面可有歇脚的地方。”贺兰晰轻应一声,知他二哥是面冷心热,待他打马去了前头,他伸手挑了帐布一角,笑问道:“可打疼了?”贺兰春探出手给他瞧,她一袭雪肤养的娇嫩至极,白嫩若霜,贺兰昀便是力道再小也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红痕,似双季桃雪,玉色总透着绯色。“呦!二哥心可真狠。”贺兰晰忍笑说道:“一会叫灵桂给你拿些药膏来揉揉。”贺兰晰话刚说完,贺兰昀扔了一个药膏过去,口中道:“前面有一个小镇,一会在那歇歇脚。”贺兰晰挑了下眉,朝贺兰春挤眉弄眼,逗得她娇笑不停,捂着肚子直嚷疼。贺兰昀拧着长眉,斥道:“你又招惹她。”贺兰晰无辜的望着贺兰昀,喊了冤:“哪里是我招惹她,二哥这般说可也太偏心了。”有贺兰晰陪着贺兰春说说笑笑,她倒觉得时间过的甚快,不知不觉便到了镇里,戴裕调了马头,驭马来到马车旁,态度恭敬的道:“末将恭请锦侧妃暂进酒楼小歇。”贺兰春秀美的眉轻轻蹙起,便是封号由“谨”改为了“锦”,依旧叫她心有不快,红唇一勾,她语音轻软的道:“有劳戴副将了。”话音一落,马车的门便被推开,下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妇人,面若银盘,唇角微翘,未语便露三分笑来,她站稳后便探了手去,扶了贺兰春从马车中下来,戴裕立在一旁,垂目敛容,未敢抬眼去瞧贺兰春一眼。贺兰春美眸轻抬,唇畔含笑,轻声道:“戴副将日后唤我一声贺兰侧妃即可。”戴裕怔了一下,虽不解贺兰春缘何这般说,却也未曾深想,只轻应了一声,之后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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