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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那日着意说了一句不伤她性命，但既是&ldo;问话&rdo;，受伤还是难免的。推门便见趴在榻上的小萄脸颊肿着，听得门响睁开眼来，望见红衣，怔怔地向里缩了缩。&ldo;那个……&rdo;红衣在离c黄榻尚有步时就停了脚，愧疚到尴尬，&ldo;对不起，我那天……我……&rdo;不知道该怎么道这歉，她僵了一会儿，踌躇着又向前了几步，见小萄没有反应，才在榻边坐了下来，喃喃道：&ldo;我只是觉得那汤是你端来的所以……今天才知是从窗外下的毒，也听齐伯说了，连问了三日，你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很抱歉。&rdo;&ldo;娘子……&rdo;小萄的声音轻颤，目不转睛地望着她，&ldo;那天，奴婢听到您特意问了御医，公子的汤中有毒无毒……御医说没有，然后您说、您说如是赫契人，不会只害您一个‐‐但您为什么觉得奴婢会有意害您？&rdo;红衣冷吸了一口凉气，被她微红的明眸逼得心虚。&ldo;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奴婢倾慕公子，所以才……&rdo;小萄直言说了出来，嗓中笑音嘶哑，&ldo;奴婢是倾慕公子，可是……可是奴婢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rdo;红衣喉中噎住，扭头避开她的视线，心慌不已：&ldo;我没有那个意思。&rdo;&ldo;奴婢知道您对公子有多要紧，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rdo;小萄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看一看红衣紧皱的眉头，静下声来，踟蹰了良久，问她，&ldo;奴婢还……能不能留在席府了？&rdo;红衣轻讶，回过头来重新看向她，怔了一会儿，点头道：&ldo;自然。我……没想过因为这个赶你走。&rdo;小萄轻轻地松了口气，又静一会儿，有所不放心地又说：&ldo;娘子如是……嫌奴婢在跟前碍眼，让奴婢去做别的就是，奴婢也不会擅自去见公子的。只要能留在席府，怎样都好。&rdo;只要能留在席府，怎样都好……这不是小萄头一次表露出这样的执著，红衣也不是头一次为她这般执著而觉得讶异。为小萄盖好被子，她便起身离开了。一连受了三日的苦，若说小萄全然不在意谁也不信，是以自己还是少在她面前晃悠为好，这点自知之明红衣还是有的。亦是在这日下午，听闻&ldo;儿子出事&rdo;的席仲舒终于赶到了长阳。齐伯亲自到书房禀的话，说暂且请他去正厅歇息了，各样情状皆暂且未提。彼时席焕也在书房中，神色紧张地望向席临川和红衣，二人同样回看向他，而后席临川一笑：&ldo;请他来书房吧。&rdo;三人的心思各不相同。红衣只道席临川是既想见见父亲又怕尴尬，所以索性和席焕一起见；席焕则因席临川也在，有些不知该怎么同父亲说想说的话；席临川则最是&ldo;不怀好意&rdo;‐‐甚想通过一会儿的见面，看看席焕到底&ldo;正不正常&rdo;，有没有被&ldo;换魂&rdo;什么的。片刻工夫，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听得齐伯轻带催促地道了一句：&ldo;您请。&rdo;三人同时望去，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进来，席临川无奈一笑，站起身在红衣肩头轻一敲，示意她一同出去。夫妻一并迎至门口，入目所见，齐伯正蹙着眉头耐着性子继续&ldo;请&rdo;着，两步外风尘仆仆的中年人则神色紧绷，死低着头，狠不下心提步进去。二人相视一望，席临川轻咳后拱手一揖：&ldo;父亲。&rdo;仍淡看着那边的红衣清晰瞧见，席仲舒骤然一僵。他面有几分错愕地艰难抬头，红衣也垂眸福下身去：&ldo;父亲万安。&rdo;就没见过这么尴尬的父子相见！席仲舒神色挣扎不已，气氛寂静了许久，他才终于向前挪了半步。脚下却陡一个趔趄，无力地跪了下去，神色黯淡：&ldo;大司马。&rdo;这倒是真把席临川和红衣都惊了一跳。席临川夺上前去搀扶，席仲舒却以忍不住哭了出来，席临川眉头倏皱，忙向屋内一唤：&ldo;席焕！&rdo;席焕也赶出来，见状亦是一怔，忙上前一同扶他，磕磕巴巴地劝道：&ldo;爹、爹……您别这样，反让兄长为难。&rdo;于是很是混乱了那么一会儿，才终于将席仲舒扶了起来。眼看他老泪纵横，席临川也有点应付不过来，窘迫地看向红衣，红衣蕴笑道：&ldo;父亲……席焕昏迷了三日，身子多少还虚，我们……我们进去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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