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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坚白的脚步顿了一顿:“母亲,我去给爹请安。”
&esp;&esp;秦太太欲言又止:“坚白,我也是为了你好——”
&esp;&esp;秦坚白低了头:“儿子知道。”
&esp;&esp;秦太太便无话了,继子已经长这么大,难道还能威逼利诱把他的嘴堵上不成,只好回去后院,把女儿打发去厢房,自己独自皱眉思索想着对策说辞,想不多时,外间便传来了丫头的迎候声。
&esp;&esp;“老爷回来了。”
&esp;&esp;居然这么快。
&esp;&esp;秦太太一面心下惴惴,一面不免抱了侥幸心理,想着莫非秦坚白并没说什么,这个念头刚一转过,秦学士大步踏了进来,满面寒霜。
&esp;&esp;秦太太见着他的脸色就晓得不好,懦声道:“老爷——”
&esp;&esp;“真是无知妇人!”
&esp;&esp;秦学士进来劈头就给了她一句:“我早与你说过定平侯府不行,谁允你自作主张,做出那样难堪事来!”
&esp;&esp;秦太太一听,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扮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来:“我只是想坚白娶个如意的媳妇,老爷觉着苏家好,一心就认定了苏家,说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虽不是坚白亲娘,从小把他养了这么大,他也叫我一声‘母亲’,这婚姻大事,难道我一声意见都发表不得?”
&esp;&esp;她说着就拿帕子拭泪,“老爷实在喜欢苏家,我也只好依了老爷,只是我想着既然还没正式定下来,不如让坚白见一见章家姑娘,与他多一个机会,说不定他就中意章家姑娘呢,那岂不是错过了一桩良缘——结果章家那样,我叫蒙在鼓里,也是万万不曾想到啊!”
&esp;&esp;“赵氏,”秦学士冷冷地叫她的娘家本姓,“你与我做夫妻这么多年,我做的是什么职差,你不知道?你有胆同我在文字上玩花样?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自己都当着众人的面嚷嚷完了,现在来糊弄我,莫非要我把文太太请来做个见证你才肯认?”
&esp;&esp;秦太太一窒,旋即大惊失色,真找了这个见证,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外交际应酬?凡有文太太的场合她都只能退避三舍!
&esp;&esp;“老爷,坚白这孩子都同你说了什么,我、我真没有坏心——”
&esp;&esp;秦学士打断她:“坚白没说什么,你虽然不慈,他却还敬你这个母亲,是我听他的话不尽不实,硬逼问了出来的。”
&esp;&esp;不慈——!
&esp;&esp;这两个字一入耳里,秦太太如被鞭子抽了一下,面色瞬间刷白。
&esp;&esp;她有过一个儿子,只是没养住,没满周岁时就一场高热夭了,从那以后再没有孕,所幸秦学士醉心学问,在男女之事上不甚热衷,只收了一个原配留下的贴身丫头为通房,那通房生育上比秦太太还艰难,肚皮从没鼓起来过,秦太太便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虽然没有亲子是个极大缺憾,但后院这块她能独大,同她差不多的旧日手帕交们相比,日子算是很好过了。
&esp;&esp;她知道随着时日久长,秦家始终没蹦出二姑娘。”
&esp;&esp;她两个聊上了,珠华见苏婉的情绪还成,不像很受伤害的样子,便放了心出去,回到前面正房。
&esp;&esp;一通忙碌洗浴过后,室内安静下来,珠华才把这场荒唐相看的始末慢慢同苏长越说了,秦太太如此行事,说到底小看的是苏长越,伤的是他的颜面,珠华恐怕惹他低落,先头想好的那一大通抱怨,真等出口,已经淡然寻常了许多。
&esp;&esp;“——这门亲不能结便罢,也没有什么,大妹妹虽说年纪到了,但宁可在家里多养两年,也不能草率许人。”
&esp;&esp;寒梅映雪的红绸花灯没找着合适的架子挂,最终搁在了圆桌上,散发着莹莹的暖晕光芒,苏长越静静地听她说完,道:“好,我知道了,等明日看秦学士有什么话,再说罢。”
&esp;&esp;他语气平静,珠华怕他是硬忍着没有发泄,伸手去摸了摸他心跳。
&esp;&esp;苏长越低声笑了:“你做什么?我没生气,早年间我父母过世,那时该看的眼色,该尝的冷暖,我早便都知道了,这点事没有什么。”
&esp;&esp;珠华刚放了心,又让他说得心酸起来了,安慰地拍了拍他。
&esp;&esp;苏长越侧了头:“我不是光哥儿,你要安慰我,应该这样才对——”
&esp;&esp;他凑过来亲她,珠华回应了一会,舒服是很舒服,不过讲真,冬夜人在温暖的被窝里,其实最容易来的情绪是犯困,珠华眼睛渐渐就不太睁得开了,含糊道:“苏哥哥,我困了,要睡了。”
&esp;&esp;苏长越一边继续亲她,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行,是你主动的,你要负责。”
&esp;&esp;“……”
&esp;&esp;她哪里主动了——珠华犯着困,脑袋不大灵光,想不起反驳,只能说她相信他是真没有生气了,而再过一会——嗯,她也不大困了。150
&esp;&esp;……
&esp;&esp;☆、
&esp;&esp;隔日一早,珠华坐在妆台前,小荷替她梳着头,小丫头翠桐提着个花灯进来回话:“奶奶,门口有个自称姓秦的人来,说找大爷,还送了这个灯,说给大姑娘,我说我不认得他,不能乱替他往里捎东西,他偏给我,说大姑娘要是不收,再还给他无妨,我只好拿进来了。”
&esp;&esp;她被小荷教导至今,说话做事都像样多了,因她哥哥在前院,她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里外两边跑着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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