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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第3页）

&esp;&esp;“父皇，您只有死了，儿臣们才能活。”

&esp;&esp;萧汜跪在后面，声音隐隐发着抖：“如今萧朔已逼到眼前，难道还有得选吗？如今您只能保儿臣们了……”

&esp;&esp;皇上怔怔听着，提不起一丝力气，血气砰砰撞着耳鼓，耳畔一片尖锐轰鸣。

&esp;&esp;他看着眼前，叫血气撞得一片淡红的视野里，一时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却又恍惚，竟回到了先帝临终时。

&esp;&esp;他尚是皇子，带着脸上火辣辣的掌痕，跪在榻前。

&esp;&esp;“如今情形，儿臣必须继位。”他不敢去看先帝的目光，只低声道，“父皇，您如今已没有用处了……”

&esp;&esp;光影破碎扭曲，一时是先帝殿内的苦涩药气，一时是御史台狱的逼人血腥。

&esp;&esp;他命人斩了舍命拦在乌台狱前的御史大夫，击昏了死命挣扎的御史中丞，将那一瓶毒药放在端王面前。

&esp;&esp;“兄长，只有你死了，嫂嫂与侄儿才能活。”

&esp;&esp;“我才能活。”

&esp;&esp;“襄王势力已遍布朝野，谋逆乱国之心昭彰。我没得选，只能走这一步……”

&esp;&esp;皇上恍惚着，身体痉挛了下，一股血腥气涌上口鼻，洒在衣襟上。

&esp;&esp;金吾卫快步上前，将他扶住：“皇上。”

&esp;&esp;“好。”皇上唇畔尽是血，反倒笑起来，“好，好。”

&esp;&esp;他脸上一片惨白，双目反而血红，直直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推开内侍，摇摇晃晃站起来：“来。”

&esp;&esp;萧泓叫他择人而噬般的杀气一慑，打了个哆嗦，有些迟疑。

&esp;&esp;“学了朕的狼心狗肺、薄情狠毒，就连朕的胆量手腕一并学了！”

&esp;&esp;皇上厉声：“来！”

&esp;&esp;萧泓慑得心惊胆战，发着抖上前，想要打开那装了索命毒药的玉瓶，胸腹间却忽然蔓开剧痛。

&esp;&esp;萧泓张了张嘴，茫然低头，看着贯穿胸腹的腰刀。

&esp;&esp;皇上抽了金吾卫腰间长刀，一刀捅穿了这个儿子，用力向回拔出来，看也不看，走向不远处的第二个。

&esp;&esp;萧汜吓得面如土色，踉跄滚着后退：“父皇！父皇饶命！儿臣不敢了，儿臣——”

&esp;&esp;宫内一片混乱，金吾卫右将军常纪听见响动，匆匆进来，叫眼前情形惊得愕然瞪圆了眼，横鞘拦住已劈在萧汜眼前的滴血腰刀：“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esp;&esp;“狼心狗肺，狼心狗肺……”

&esp;&esp;皇上放声大笑：“该死！都该死！”

&esp;&esp;金吾卫不可对皇上出刀，常纪只能拦得一下，未及回神，已被用力推开。

&esp;&esp;长刀狠狠迎面劈落，萧汜逃不及，圆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

&esp;&esp;他眼中尚有惊恐慌乱，却已全说不出话，颤了颤，没了声息。

&esp;&esp;皇上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站定大笑：“死，都该死，都该……”

&esp;&esp;他横刀就要自尽，刀刃才割破颈间皮肉，却已被常纪上前死死拦住。

&esp;&esp;“放开！”皇上双目赤红，“朕知你也是他的人！你们全是他的人！你们不就是想要朕死么？朕自作自受，如今遭了报应，朕的儿子来杀朕！朕替你们将奸人都杀了，都杀了，不欠——”

&esp;&esp;常纪问：“不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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