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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2页）

&esp;&esp;工厂的老板都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赶上了好时机：以前他们必须付给这些穷人真金白银，现在却只需要几张赎罪券，就能打发这帮汗流浃背的工人，而赎罪券的价格全凭掮客一张嘴。

&esp;&esp;掮客们察觉到这是一个挣钱的大好时机——也有可能是挣钱的最后时机，一个劲儿催促教士们做出更多的赎罪券。

&esp;&esp;一时间，赎罪券竟变成了比金银还要硬的硬通货。

&esp;&esp;现在，走在大街上，可以看见这样的情景：一个神情严肃的绅士正在草地球场上打网球，对手简直像一堵墙一样牢不可破；十几个回合之后，绅士败下阵来，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掏出两张赎罪券递给对手。

&esp;&esp;是的，赎罪券就是他们的彩头。对手靠一场网球比赛，赢得了上天堂的先机。

&esp;&esp;还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穿着毛皮大衣、妩媚动人的女郎走进了旅馆；十分钟后，她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清点着手上的赎罪券，仰头叹了一口气。

&esp;&esp;哥伦布曾揶揄过，凡拥有金钱者，就拥有使灵魂升入天堂的权力。

&esp;&esp;但仅凭手上的赎罪券，真的能让他们死后升入天堂吗？

&esp;&esp;第一个提出异议的，是歌剧院的当红女伶，西西娜。

&esp;&esp;她在报纸上说：

&esp;&esp;“我受够了这种荒唐的生活！人们一边用钱购得赎罪券，一边对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

&esp;&esp;“你能想象这样的情景吗？有人刚买了赎罪券，就一脚踹向了路边的乞丐，还有人用刚买的赎罪券去赌博，因为赎罪券的价格比赌场的筹码要便宜太多，你们真的觉得这种人能凭几张赎罪券上天堂吗？”

&esp;&esp;有人赞同她的话，有人则警告她：“女人是不能评判神殿的，更不能公开批判神殿。女人高谈阔论，是非常严重的罪过。”

&esp;&esp;西西娜立刻反唇相讥道：“谢谢提醒，我已经买了一堆赎罪券来抵消我批判神殿的罪过了。”

&esp;&esp;这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把那些反对西西娜的人打得哑口无言。

&esp;&esp;有人意识到，如果不对赎罪券加以限制，这样的情景可能会成为常态。

&esp;&esp;试想，一个疲惫的绅士回到家，刚要享用晚餐，却发现妻子根本没有准备晚餐，绅士行使丈夫的权力质问妻子，为什么不准备晚餐，妻子却一边侍弄花草，一边淡淡地说：“我已经买好赎罪券了。”

&esp;&esp;这样的情景还可能出现在工厂里，老板巡视工厂，却发现工人根本没在辛勤地劳动，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老板质问工人为什么不工作，工人却说：“我已经买好赎罪券了。”

&esp;&esp;从此，一些胆大妄为的女子可以在教堂畅所欲言，像先知一样预言未来，甚至像男人一样看书写作。

&esp;&esp;有人开玩笑说，要是女王陛下早点买一沓赎罪券堆在王座上，可能就不会被拉下王位了。

&esp;&esp;如果说西西娜的话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那这句话就相当于敲响的警钟了——再不禁止赎罪券的售卖，一些原本老实、本分的人，可能会变得蛮横无理起来。

&esp;&esp;西西娜就是一个例子，如果没有赎罪券，她根本不敢像男人一样公开发言，也不敢在报纸上讽刺劝她谨言慎行的男人。

&esp;&esp;赎罪券给了一些人作恶的底气。

&esp;&esp;一时间，赎罪券的口碑变得更坏了，同时也卖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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