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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郎低着头，章二郎红着脸，却全都装作没听见，使劲地喝。牡丹笑道：&ldo;这是怎么了？&rdo;封大娘回头看到她，笑道：&ldo;丹娘，适才他二人闲得发慌，一径要见你，我想着他们没喝过茶汤，给他们点尝尝，倒似个渴死鬼投胎的。&rdo;又伸脚去踢那兄弟俩，&ldo;还不快住了？正主儿来了。&rdo;牡丹不由失笑，封大娘嘴里说得凶，实际上是最心软的，分明是看这兄弟二人可怜，特意请他们吃东西罢了。章大郎和章二郎忙忙地起身将茶瓯放了，从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提了只竹筐出来，放在光亮处请牡丹看：&ldo;小娘子，就是这个了。&rdo;疑（三）牡丹上前仔细观察，但见那株野牡丹，论高度果然少见，连着花梗花朵算，也堪堪不过一尺半，干皮带褐色，有纵纹，具根出条。小叶1‐5裂，裂片具粗齿，上面无毛，下面被丝毛。花瓣10枚，稍皱，顶端有几个浅残缺，白色，部分微带红晕，基部淡紫色，花丝暗紫红色，近顶部白色。牡丹立刻确认了这是矮牡丹，又称稷山牡丹。她细细抚摸着枝叶，不胜感慨，作为栽培牡丹的原植物，因其根皮入药，在现代已经是国家三级濒危物种，不得不专门保护起来。没有想到，她在这里不经意间竟就得了一株，而且是矮化程度比较高的，十多年就长这么一点点，真是难得。章大郎见牡丹只是沉吟不语，有些发急：&ldo;小娘子，您觉着可还满意？&rdo;章二郎悄悄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ldo;哥，你莫催人家，等人家慢慢地看嘛。&rdo;牡丹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查看了根部，见这次与上次又稍微不同，根上还带着大团泥土，倒不用疏花叶了，便笑道：&ldo;我很满意。还是按着咱们上次说好的，与你们一万钱，可使得？&rdo;章大郎兄弟俩眉开眼笑：&ldo;使得，使得。&rdo;牡丹又指给他们看：&ldo;你们这次这个就弄得极好，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便要如此用土护着才好。&rdo;章大郎兄弟俩似懂非懂地应了，欢欢喜喜地拿着钱离开。牡丹叫了个粗使婆子过来，将那只筐子提着往后院去，才刚进了院子门，甄氏和白氏就迎了上来，甄氏往筐子里瞟了一眼，笑道：&ldo;丹娘又买花呀？到了明年春天，娘这院子里只怕到处都是牡丹花了。多少钱？&rdo;牡丹微微一笑：&ldo;还和上次的一样。&rdo;&ldo;这花可真值钱，你确定没买贵吧？丹娘你真要是喜欢，不如去道观寺庙里买花芽更划算一些。&rdo;甄氏紧紧跟在她身后：&ldo;你打算种在哪里？&rdo;牡丹道：&ldo;还没看好呢。&rdo;贵不贵这个界限怎么定呢？就看自己怎么想的了。甄氏目光闪烁，又问：&ldo;这次还是要露天栽吗？&rdo;牡丹道：&ldo;它带了泥土来的，本身也不算大，用个盆子就可以栽上了。&rdo;甄氏笑道：&ldo;是呀，是呀，能往盆子里栽的最好往盆子里栽，否则将来不好移动的。&rdo;想得这么长远？牡丹一愣，忍不住抬眼看向甄氏。这是最客气隐晦的说法吧？怕她长久在这家中住着不走，所以提醒一下她？甄氏脸上还在笑，却是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眼。白氏狠狠瞪了甄氏一眼，忙道：&ldo;丹娘，娘让我出来看看，那位世子夫人寻你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和刘家有关？&rdo;牡丹垂下眼去，淡淡一笑：&ldo;是。&rdo;甄氏忙借机掩过去：&ldo;她来干什么？是不是劝你回去的？我跟你说，千万莫要听她的鬼话！好马不吃回头糙！又不是爹娘哥嫂养不起你，回去做什么？&rdo;过分的殷勤不过是为了掩盖心中的不愉快而已。牡丹有些堵心，但又不想和她闹得不愉快，只淡淡地道：&ldo;我心里一直记着哥哥嫂嫂的好，须臾不敢忘记的。&rdo;甄氏还想说什么，白氏察言观色，见牡丹表情淡淡的，说的话细品起来也有点意思，便堵住甄氏：&ldo;好不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丹娘要怎么做，她自有分寸。&rdo;&ldo;我先进去和娘说说刚才的事情。&rdo;牡丹朝两位嫂嫂行了个礼，径自进了岑夫人的屋子。岑夫人正在和薛氏一起看账本，见她进去忙朝她招手：&ldo;过来，和我们说说，那位夫人都和你说些什么了？&rdo;牡丹把原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二人听完，岑夫人想了想，道：&ldo;这么说来，她是个好人？你信她了？&rdo;牡丹点了点头。如果说先前她还有几分犹疑的话，此时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去试试了。如果可以，她是不想靠着任何人生活，也不想轻易给任何人添麻烦的。这件事越早结束，她越能早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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