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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衣飞石蹬上干净的木屐，和朱雨一起去换衣裳了。

&esp;&esp;余贤从即刻上前请罪：“属下失职！”

&esp;&esp;那边衣飞石英姿飒爽的身影消失在夏日的艳阳疏影中，谢茂才放下毛巾，笑了笑，说：“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屁孩子撒谎呢。——憋了几天憋不住了，这是找借口出门探风。怕我把他圈在王府里，瞒着外边消息刻意哄他。”

&esp;&esp;余贤从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您怎么就断定他是撒谎？说不定军中就有暗中联络的方法呢？听说衣大将军麾下有个听风营，以风声传递军情，神乎其技！

&esp;&esp;……嗯，也好。侯爷撒谎，侍卫署就不必领罪了。

&esp;&esp;不过，余贤从认为，今次侥幸逃过一难，回去必须给侍卫们加练！万一真来了听风营，将王爷身边的消息透出去了，那就真该死了。对，全部加练！

&esp;&esp;衣飞石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撒了一句谎，害得信王府正享受惬意假期的侍卫们全体归位，被外侍长余贤从操练得欲生欲死。他更不知道自己以后真用听风营传递消息时，一脚踹上了信王府侍卫这块被针对特训过的铁板，哭都哭不出来。——可见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esp;&esp;谢茂伸伸懒腰也擦脚起身，问余贤从：“宫里没消息？”

&esp;&esp;余贤从垂首：“没有。”

&esp;&esp;不应该呀。义老王爷回宫复命已有四日之久，这么长时间，按说皇帝早该有处置下来了。似他这样的一等王爵公然杀人，只要杀的不是朝廷重臣，撑死了也就削爵减俸。碰上皇帝这样会护短的脾性，大约就是发个明旨申斥一番，罚多少禄米，背后都会偷偷补给他。

&esp;&esp;——怎么可能真的把他高墙圈禁几十年？犯的又不是谋反的罪过。

&esp;&esp;不过，谢茂很沉得住气。距离秦州失陷还有三个多月，来得及。

&esp;&esp;※

&esp;&esp;衣飞石离开信王府之后，径直往新河巷米记货栈去了。

&esp;&esp;他熟门熟路地从后门进了偏院，守在院子里打瞌睡的中年瘦汉恰好睁眼，见他吃了一惊：“二公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esp;&esp;米记货栈是衣家大媳妇周氏的陪嫁铺子，衣飞石的长兄衣飞金安置了不少伤残退役的老兵在此谋生，衣飞金的幕僚东篱先生也在此观风。相比起被长公主掌控的公主府，衣飞石有事直奔此处完全没问题。

&esp;&esp;“我这几日都在信王府出不来，家里如何了？”衣飞石喝了一碗凉茶，敞开衣襟散凉。

&esp;&esp;守门的瘦汉叫吴大力，从前就是衣飞金的亲兵，被衣飞金专调回京保护东篱先生。他和衣家上下都熟，和二公子就更熟了，嘿嘿笑道：“还没恭喜二公子，马上就要当王妃了。”

&esp;&esp;衣飞石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看了吴大力好几眼，愕然发现这憨子居然是真心的！

&esp;&esp;“咦，二公子不知道吗？太常寺与礼部都到家里过礼了，长公主去了宫里一趟，听说太妃娘娘还开恩赏了好几个嬷嬷大宫女，现正在长公主府训练陪嫁丫鬟！都是给二公子你预备着的！……”

&esp;&esp;吴大力说完困惑地敲大腿：“这陪嫁丫鬟是给王爷呢，还是给二公子？以后王爷纳妾，是单给王爷呢，还是二公子也能纳几个？”

&esp;&esp;衣飞石立刻就从中听出了重点：“太妃给家里送人？什么时候？”

&esp;&esp;吴大力板着指头数了数：“一、二、三……好像就是长公主去信王府的振衣飞石（36）

&esp;&esp;满屋子宫人战战兢兢低头不敢吭气，赵从贵眼皮抖索着往外瞄。

&esp;&esp;震怒中掀桌子的谢茂才察觉到异样，顺着赵从贵的目光瞥了一眼，就看见衣飞石手里端着一个碗，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那小模样，谢茂居然从中读出了几分无措，顿时火气全消，大步上前：“小衣回来了……”

&esp;&esp;嘎吱一脚，踩在地上被摔碎的茶杯子上，差点滑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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