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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川平息静气地四下查看。没多久一队巡逻侍卫走过来。许是因为外边北齐守卫严密。他们地精神明显放松许多。不时交谈嘻笑。听那意思像是刚赌完钱。还意犹未尽。“不过一会就完了。我们再去赌啊!”一人笑道。“我哪里敢。还得回去伺候那小子。一个残废而已。搞不懂上边那些精心供着干嘛!”一个语气愤恨地说。一行人都吃吃笑起来。渐渐走远。聂小川并没往心里去。正待快步离去。一阵风又刮来一句话。“。。。听说命很大。整个使团就他一个活下来了。。。。。。”聂小川立刻收住脚。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们而去。这队人懒洋洋地转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其中一个懊恼地离开众人。独自向一处漆黑地院落走去。虽然没有攀爬地钩锁。悄无声息地跟踪一个人。对聂小川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里应该是给侍卫居住地地方。都大半夜了。还噪杂声不断。那人骂骂咧咧地踹开最中间地一间屋门。似乎撞到什么。响起碰撞声。接着是几声咒骂。屋子里灯亮了起来。“吃!”那人不耐烦的呼喝着,“我倒是好命竟然能伺候你这个白袍营的人!想当初,只怕看都没资格看你们一眼!”聂小川心内激动起来,她知道原先跟随使团的正是护卫营,因为隶属于号称白袍将军的独孤七郎,便被称为白袍营,在北齐军中可是一枝独秀,威风凛凛的队伍。聂小川抬手拔出一枝飞针,悄悄掀开窗户,看到屋内两张草席上各躺着一人,其中一个正将被子往身上盖,嘴里依旧骂骂咧咧,而另一人蒙着头看上去睡着一般。聂小川一摆手,银针带风而去,刺灭桌子上的烛火,随即将窗户拉开。那人咦了声,骂道:“真是废物,连窗都关不好!”说着光着身子走过来,刚一伸手,被聂小川双手用力暗压后颈,晕过去。聂小川一步跨到屋角蒙头的人身前,掀开被子,将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上,压着声音道:“别动,想活命就听话。”那人身形大动,似是受了惊吓,聂小川将匕首一逼,刺破他的肌肤,警告他安静些。那人丝毫不怕,拼命的翻身过来,呜咽道:“小川,是你吗?”这声音赫然就是李君!聂小川手一松,匕首掉下来,一把抱住他,屋内响起李君压抑的哭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聂小川扶他坐好,屋内黑暗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闻得身上刺鼻的酸臭,突地想起方才那人说什么残废,心里有些慌神,“到底出什事了?怎么人都换了?”李君只是低声呜咽着,聂小川摸着他的身子,发觉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忙去握他的手,一面道:“此地危险,长话短说。”触手却是棉布,李君也轻轻抖了下,嘴里发出吸气的嘶声,“你还活就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你,我以为我害死你了。”李君向后躲了躲,语无伦次的说着,“你快些走吧,别让他们发现了,走得越远越好。”聂小川起身点亮烛火,然后将那昏迷之人拖上床,抽出沾满迷药的银针刺了几下,这才把视线转到李君身上,这一看差点晕厥过去。李君脸色灰白,瘦的不样,脏兮兮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英俊儿郎模样,简直像是地狱里的饿鬼,而更让聂小川窒息的,是放在身前的那双手,手腕上各包扎着一圈血迹斑斑的布条,最早闻到的酸臭就是从哪里散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聂小川扑上去抖索着捧住那双手,眼泪止不住的掉。“没事,没事,不小心伤了下。”李君拼命向后靠,双手却不听使唤的软软着,聂小川心里凉了半截,开始撕开这些几乎跟伤口长在一起的布条,李君自她接触这些布条后就发抖不止,聂小川的眼泪模糊住了双眼,将这些夹杂着血肉的破布全部挑开后,再忍不住痛哭出声。是谁,是谁敢这样伤害她的孩子!李君双手腕露着白骨,已经腐烂了,屋子里酸臭味更大,这双手显然已经废了!“告诉我,是谁?”聂小川紧紧抱住李君,因为无法抑制过激的情绪而发抖着。“不小心伤了,你快些走吧,不管独孤家还是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快些走吧,我已经拖累你了,你就让我心安吧!”李君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激动,也浑身发抖,用双肩推搡聂小川。就在这时,又有一队巡逻的人回来了,发出杂乱的脚步声笑声,聂小川忙挥手熄灭灯火,李君显然紧张起来,低声道:“你若不走,我就一头撞死!”脚步声已经走到门前,有人大声喊着:“老齐,你睡了没?那小子还活着没?”这个室内狭小,根本无所避处,那人又问一遍,得不到回应,便有些奇怪了,提高声音又问,聂小川一急,回身用匕首刺在那人大腿上,昏迷中那人发出一声呜呜声,听起来倒像是睡觉被吵醒的不耐烦。“一睡就跟死猪!”门外有人笑着说,又嘱咐道,“机灵点,别出什么问题!”说完便离开了。李君松了口气,又催促她快些走,走得越远越好,聂小川那里舍得,可是现如今没有工具,李君受伤,守卫又是如此严密,带他走实在是困难,而最重要的是,她还没弄明白这一切怎么回事,既然李君已经在这里安全的待到现在,那就证明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一旦带他离开,将会惹来不必要的追击,现如今不是暴露行踪的时候。念及如此,聂小川扶他躺好,低声道:“你放心等我。”聂小川是一路狂奔而去,心头压了千斤巨石般难过,回到大叶国的使馆中,一头扑到床上放声大哭,眼前晃动着李君可怕的面容以及那双注定残废的手,椎心刺腹的痛楚冲击她的神经。她一定要亲手砍下伤害李君那人的双手,就如同杀死伤害自己的独孤七郎那样!“蓉儿,蓉儿?”门外响起茯苓焦急的声音,说着已经推门进来,他披了件白长袍,急匆匆的走进来,“怎么了?”聂小川扑进他怀里,任眼泪四流,茯苓先是追问,见她痛哭不止便不再言语,只是抱紧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聂小川竟然哭着哭着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在还依在茯苓怀里。靠在床上的茯苓被惊醒了,看到她醒来,一笑道:“真像只兔子。”聂小川不用看镜子,也能感觉到自己双眼肿胀,哭了一夜,心里好多了,听了他的话便笑了笑,茯苓坐的身子都麻了,聂小川忙扶他躺下。“可是能告诉我怎么了?”茯苓和气的问。聂小川鼻子一酸,又想到李君的手,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一双伤得很重的手,还能不能治好?”茯苓伸手抚着她的长发,慢慢说道:“有多重?”“肉烂了,露着骨头,时间也不短了。”聂小川哽咽道。茯苓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才道:“我要亲自看了才能知道。”亲自看?聂小川心里一片茫然,怎么看?如何才能让冷蓉合理的认识一个其他国家的男子?她怔怔的看向茯苓,这个男子正一脸忧虑的望着她,那满眼的关怀的确是真的,但是给的是那个叫做冷蓉的她,聂小川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蓉儿,你有何事不能对我说?”茯苓坐起来,握住聂小川的手,沉声问道。----------------------------------明日月底结账忙,就不更了,说一声,见谅~有什么事不能说?有什么事能说?“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的手残废了。”聂小川慢慢说道。茯苓面色沉沉的看着她,聂小川无法也无心去掩饰面上的绝望,因为李君的手的绝望,就那么坦然的接受他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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