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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因为透过被擦掉了一些的雾水，他见到外面的铁栅栏上坐着一个纤瘦的鬼影。

&esp;&esp;鬼影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室内的两个人，好像在等待着他们的死期。

&esp;&esp;被捡尸体了

&esp;&esp;看见鬼影的一刻，飞廉的内心无来由地突然想起一先生说过的话。

&esp;&esp;一先生说：“放松点，小同志，这世上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要相信唯物主义。”

&esp;&esp;没错，飞廉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青年。

&esp;&esp;他反身将毛巾都扯下来，把毛巾架扯得东倒西歪——要是放在他体力正常的时候，这毛巾架早已经四分五裂了。但现在飞廉呼吸短促，面色涨红，用了一点功夫才得到一根空心的铁棍。

&esp;&esp;他将铁棍插|进窗户的缝隙里，全力撬动。

&esp;&esp;窗户一动不动，飞廉又尝试了两次，愤怒地一棍子砸在玻璃上！

&esp;&esp;“咣”一声巨响，振聋发聩。

&esp;&esp;但窗户外，那个鬼影仍然纹丝不动，用黑洞洞的轮廓继续正对着窗。

&esp;&esp;飞廉此刻已经头晕目眩，竭力回过头看向一先生。

&esp;&esp;一先生坐在马桶上，摆出了一个沉思者的造型。

&esp;&esp;“先生，你必须活下去。”飞廉说。

&esp;&esp;但他没有得到什么反应。

&esp;&esp;假如现在是别的什么情景，哪怕要飞廉身上所有的血才能换一先生活下来，那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就做了。但现在不是，他们缺少的是该死的氧气！氧气！

&esp;&esp;飞廉愤恨地踹了一脚浴室门，开始做最后的努力——使劲浑身力气，撞向那扇牢固的大门。

&esp;&esp;一先生坐在马桶上，看着飞廉努力的背影，默默地笑了一下。

&esp;&esp;窗户已经又被水蒸气给笼盖了，外面的鬼影氤氲模糊，已经看不清楚。

&esp;&esp;一先生转过身，打开马桶盖，抽出了里面最长的一根供水管道，再用一些力道，将它抽得更长——

&esp;&esp;只听见一声轻响，有什么固定的搭扣被拉坏了，管道于是被抽了出来。

&esp;&esp;一先生将里面的水倒出来，然后自己凑过去，呼吸了一口管道里的新鲜空气。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拎着管子，伸手拍了拍飞廉的后腰，说：“老婆，过来。”

&esp;&esp;飞廉：“？？？”

&esp;&esp;飞廉已经满脸通红，回头看见一先生将管子凑过来。

&esp;&esp;虽然仍旧不明就里，但鼻腔里突然就充斥了一股久违了的新鲜氧气！

&esp;&esp;“老式马桶的特殊结构，”一先生说，“u型管道里永远会有空气。”

&esp;&esp;飞廉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口氧气足以令他放松下来，他将管道还了回去，示意一先生先用。

&esp;&esp;但只见一先生又将它塞了回去，并把马桶盖重新固定好。

&esp;&esp;飞廉茫然看他。

&esp;&esp;一先生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有人要来捡尸体了。”

&esp;&esp;他说完，立刻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夸张滑稽地向后一倒，“晕倒”在马桶盖上了。

&esp;&esp;飞廉嘴角一抽，意识到了什么，跟着就向前一扑，“晕倒”在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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