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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绝不会放过程宇！

&esp;&esp;小白警官爬出车子，昏头八脑地趴在树坑儿底下，嗷嗷又呕了一个回合。这人看来真撞出剧烈脑震荡了。

&esp;&esp;罗战焦急地指挥白远往空地上爬。他把程宇一寸一寸地从车厢里挪出来，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搬到安全的距离。

&esp;&esp;他不甘心地又回去看了一趟，黯然地确认大毛确实没救了。

&esp;&esp;他想着是不是把这人也拖出来，不应该留在车里。

&esp;&esp;车子几米范围内弥散了浓烈刺鼻的汽油味道，浮躁的空气仿佛徘徊在燃烧的临界点。

&esp;&esp;白远在远处喊：“罗战，你、你、你快回来啊！车子真的会烧起来！”

&esp;&esp;罗战用手电最后扫了一眼，赫然发现车后座的夹缝里，那包东西。

&esp;&esp;他探头进去摸到那个染血的纸包，揣进怀里。

&esp;&esp;车子在几分钟后突然爆炸了。

&esp;&esp;熊熊的火苗带着炙热的气浪将四周潮湿的草木烤干，噼啪作响，火光映衬着罗战在林间跳跃飞奔的红铜色肌肉……

&esp;&esp;白远靠着大树瘫软在地上，看着远处迅速烧化只剩一副深黑色骨架的车子，呜呜呜地抹眼泪，为了刚才的死里逃生。

&esp;&esp;罗战用衬衣把程宇的身体裹住，手指捋平程宇脑门上凌乱的湿发：“程警官，这片儿的路我很熟，我想办法找到人，找人来救你们俩。”

&esp;&esp;程宇的脖颈仰着，喉结轻跳，每一下呼吸都十分艰难。

&esp;&esp;罗战对白远吼道：“白警官，你帮我守着他，别让他睡过去！我很快就回来，我一定会回来！你们俩别挪地方，就在这里等着我！！！”

&esp;&esp;罗战再次用力抱了抱程宇，手指留恋这具身体的温度，手掌抚摸着这人被汗水血水浸透的后心，嘴唇毫不掩饰地贴上程宇湿透的鬓角，几乎无声地耳语：“宝贝儿，撑住喽，等我回来……”

&esp;&esp;12、最后的一面

&esp;&esp;罗战先前跟程宇说过，他们家以前的老家就住这附近，他对这一带很熟。

&esp;&esp;他兜儿里揣着程宇的手机，手里拿的是程宇的警用小手电，陡峭的坡道上参差密布的矮灌木在他袒露出的肩头和胸膛划出血痕。

&esp;&esp;他费力地攀上大坡，爬回公路。

&esp;&esp;把他们挤下公路的那辆大货车早就跑没影了，根本就没打算留下来救人。

&esp;&esp;盘山公路被浓墨似的暗夜吞没尽头，一辆车都看不见。

&esp;&esp;罗战于是开始跑。

&esp;&esp;夏夜天空多星，他依靠星图的位置依稀辨认出方向，沿着公路下坡，往村镇坐落的方向跑去。

&esp;&esp;四周昏天黑地，他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两条腿都仿佛不是自个儿的。原本准备蹲大牢所以穿了一双棉布衲的懒汉鞋，鞋底儿都快磨穿了。

&esp;&esp;旋转的公路仿佛永远跑不到尽头，罗战跑了一路，一共就碰上三辆车。

&esp;&esp;乌漆麻儿黑的，罗战又浑身都是血，凶神恶煞一般，没有一辆车敢给他停下来。

&esp;&esp;罗战不要命似的冲向高亮头灯的小面包车，想要强行拦车，小面包惊恐地鸣着喇叭，呼啸着与他擦身而过。罗战在车子几乎将他撞飞的一瞬间跳开，后脊梁砸在山岩峭壁上！

&esp;&esp;“我操你妈！！！！！！！！！！！”

&esp;&esp;罗战对着一溜烟儿跑走的车屁股疯狂地嘶吼，眼角迸出泪花儿。

&esp;&esp;他眼前晃动的就是程宇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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