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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第2页）

&esp;&esp;“虽是陛下圣旨，却不经内阁签发，视为中旨，中旨可奉可不奉！”

&esp;&esp;十七岁的少年，铁骨铮铮，英姿挺拔，双目灼灼似骄阳，令人目眩。

&esp;&esp;锦衣卫指挥同知韩良，眼底寒芒冷冽，警告道，

&esp;&esp;“六少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违抗圣令，视同谋反。”

&esp;&esp;四太太见儿子出言不逊，连忙推着丈夫去拉儿子回来。

&esp;&esp;四老爷战战兢兢奔向前，与大老爷一道，将王书业给强行扯入殿内，

&esp;&esp;王书业气得大骂，“放开我，你们拦着我作甚，我们王家世代清贵，岂容他人侮辱？你们怕死，我不怕，有种与锦衣卫韩良同时一退。

&esp;&esp;恢弘的殿宇正中，独独剩下夫妻二人。

&esp;&esp;长公主坐着未动，眼底的木然渐渐褪去，缓缓浮上来的首先是一抹苍凉，

&esp;&esp;“王赫，咱们也该结束了。”

&esp;&esp;国公爷眼里忽然蓄了满满一眶酸楚，嘴唇蠕动着，好半晌方开口，“殿下有没有想过，那样东西始终不曾存在过呢。”

&esp;&esp;长公主霍然起身，苍凉的眉目转瞬戾光凛凛，一步一步逼近王国公，“那你呢，你从始至终可跟我说过一句实话？”

&esp;&esp;“殿下想听什么实话？”

&esp;&esp;“东西何在？”

&esp;&esp;“没有！”

&esp;&esp;“不可能！”

&esp;&esp;长公主拂袖后退，双手撑在桌案上，眼角皱纹拧成一把利刃，“乾元十三年腊月初十，冬风冷冽，桥头堡的冰雪覆了一层又一层，黄绢冻僵了摊不开，墨锭如石研不动，是你父亲撕下下摆内衬给晋宁皇伯，皇伯咬破手指，写下一份衣带诏。”

&esp;&esp;“诏书上写了什么？”

&esp;&esp;国公爷眉峰缓缓聚起如浓墨，“你认为写了什么？”

&esp;&esp;长公主面带寒霜，目光移向门庭外，“彼时他长子随军战死，幼子尚在京城，遗诏上写的大约是让已故的堂次兄继位吧。”

&esp;&esp;国公爷负手轻轻一笑，“若写着让皇次子继位，这般恋栈权位，他自刎作甚？”

&esp;&esp;长公主眯眼，“那你告诉我，遗诏上写了什么？”

&esp;&esp;国公爷摇头，神色清明，“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没有天下百姓，何来君王？晋宁陛下深谙此理，故而不惜以身殉国，以定臣民抗敌之决心，”

&esp;&esp;“彼时国危若卵，江山倾覆在即，琅琊王氏素有匡扶社稷之贤名，晋宁陛下临终前大约是命我父亲回京，速速另立新君，以振朝纲，只可惜晋宁陛下自刎不久，我父亲亦战死桥头堡，未能履命。”

&esp;&esp;“遗诏或许写了，或许没有，但桥头堡八千七百名将士，一百五十六名臣工，无一生还。”

&esp;&esp;“‘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长公主殿下与其替陛下寻这份莫须有的遗诏，且不如思量如何为君，如何养民？”

&esp;&esp;“殿下，臣言尽于此，还请殿下明察。”国公爷对着昔日的妻子，如今的摄政长公主长长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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