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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3页）

&esp;&esp;“唰——”

&esp;&esp;车窗合上，防窥玻璃上只映出我的脸，半张着嘴，话被卡在半截。

&esp;&esp;雷克萨斯发动机嗡鸣，猝不及防突然启动。脚边就是一滩潮湿的泥水，随着车轮的高速旋转飙起，溅了我一裤脚。

&esp;&esp;车渐行渐远。

&esp;&esp;我还以微妙的姿势僵在原地，半天才咬牙切齿把话补全。

&esp;&esp;“……你不吃我吃。”

&esp;&esp;裴雁来

&esp;&esp;最近有两件事让我头疼。

&esp;&esp;一是裴雁来脸色风云变幻，前段时间明明还挺愿意搭理我，没来由的，这几天又变回那副软硬不吃的面孔。二是耿一直姥爷出殡后，不止直系，连同旁支零零碎碎二十口子，都为遗产官司打破了头，耿一直心里烦，基本上隔半个小时就要给我来消息发牢骚。

&esp;&esp;这种状态持续两周，我终于忍不住，问老耿，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esp;&esp;他很快用蟹黄面的店址回复我，说，哥，今晚十八点三十分，不见不散。

&esp;&esp;单人份一百二十八，还送小盘鲜蔬，算是首都蟹黄面里的平均价位。拆好的小碗蟹黄加上醋，满当当油润润，耿一直问服务员这么多有几只蟹，服务员冲他比了个一。

&esp;&esp;“就一只？你家帝王蟹啊？”耿一直问。

&esp;&esp;我按了下太阳穴：“是十只。好好吃吧你。”

&esp;&esp;面上裹着浓厚的蟹粉，耿一直一口吸进去小半盆，嘴唇像滤嘴，嘬完留下整圈发亮的油脂。

&esp;&esp;“擦擦。”我递过去纸：“你几天没吃饭了？”

&esp;&esp;耿一直肉眼可见消瘦了，他囫囵道：“不瞒你说，这还是我今天吃的。”

&esp;&esp;“你现在是正统血亲，怕什么。”他面色忧疑，似乎还有难以明言的隐情，我不欲多问：“你是想让我帮你介绍靠谱的律师？”

&esp;&esp;耿一直巴巴冲我眨眼：“嗯～谢～谢～我～秃～哥～”

&esp;&esp;一拐十八弯的恶心人腔调，我打着寒战用筷子把面拌开：“你打住，再恶心我没话聊了。”说话的时间，面已经开始坨了。

&esp;&esp;店面离我家不远，我打算走着回去。办公室久坐会滋生慢性病，我不加班的时候，一般摸在裴雁来身后跟去梁心的射箭馆，又或者自己去健身房，频率维持在一周三到四次。

&esp;&esp;耿一直插上钥匙，车窗大开，胳膊撑着下巴搭在外面。

&esp;&esp;“秃哥，还有个事儿，差点儿忘了告诉你。”酒饱饭足，他打个哈欠：“夏桑你还记得吧？”

&esp;&esp;我反应一阵儿，才想起是高中班里的学委。高二调位置那次，她差点儿就成了我的同桌。我嗯一声：“你高三那会儿暗恋她，我记得。”

&esp;&esp;“嗨，”耿一直傻乐两下：“哪年哪月的事儿了，你咋还记得。人家现在也在首都，是外交官，我前两天刚巧遇见了。她孩子三个月了，说想五一办场百日酒，高中同学都打算叫上。你来不来？”

&esp;&esp;我血往胃里冲，脑子没动就脱口：“裴雁来去不去？”

&esp;&esp;耿一直哈了一声，疑问的语调：“我的哥，你俩天天见还问我？你这意思，是想让他去还是不想让他去啊？”

&esp;&esp;“……我有空。”

&esp;&esp;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替他把头塞进车里：“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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