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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第1页）

&esp;&esp;倒是卖肉的大叔又忍不住提醒她几句：“骨头刮的干净，没几丝肉，你要想吃肉，还是早点儿来，我给你割块腰窝儿，腰窝的板脂厚，炼出油后，脂渣还能炖菜炒菜包饺子，都好吃的很。别看着大骨头价格好像不高，可它坠秤，你这几根大骨头也将近两块钱，能买两斤好肉了，不划算！”

&esp;&esp;对方一片好心，小秋也不能嫌弃，笑着道了谢，拎着大骨头欢欢喜喜回来了。

&esp;&esp;因为用的是新锅，她早上就从咸肉上切了一片肥肉带了过来。

&esp;&esp;回到厂房，与秦戎、李长江打个招呼，她就进了厨房，点火热锅，拿着一片肥肉将整口铁锅细细地擦拭一遍。肥肉擦拭在热锅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响声，一团团油气夹杂着烤肉的焦香散发出去，勾得屋顶上的李长江都往下边看了几次。

&esp;&esp;因为专注地擦拭新锅，小秋也没听到大门口的马达声，突然房内光线一暗，随即吴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做什么呢，老远就闻到香气扑鼻子……哎，这是，烤肉？”

&esp;&esp;小秋回头看肯吴戈，继续擦拭动作，一边道：“不是烤肉，是保养新锅……新锅要这样用肥肉擦一遍再用，以后就不容易生锈了。”

&esp;&esp;“哦！”吴戈没了兴趣，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想起小秋的手受了伤，连忙又道，“你用左手不得劲儿，我来吧！”

&esp;&esp;小秋没说话，只是抬手将所剩无几的肥肉丢进灶坑，拍拍手道：“干完了，这个没啥技术，也不花力气，慢慢来就行。”

&esp;&esp;说着话，她带头走出厨房——那股子烤肉的焦香气隔得远了还行，像她趴在锅上方熏了半天，都熏得恶心了，活儿一完，就赶紧走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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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批鸡蛋多，联系了两个厂子，吴戈与小秋说了两句话，就又忙忙地过去帮着装车，然后押着车去厂子里送鸡蛋，临走叫上了小秋记账。

&esp;&esp;小秋还惦记着中午做饭，被秦戎一句话打消了顾虑：“陈大哥之前就在炊事班干过两年，做饭是一把好手，你尽管去吧，保证晌午有饭吃。”

&esp;&esp;两个厂子送完鸡蛋，主要是过秤耽搁了时间，弄完已经将近下午一点。

&esp;&esp;小秋是又累又饿，却满心欢喜。因为是白天上班时间，两个厂子的财务科都上班，他们拿到的是现金。这会儿还没有百元大钞，钞票最大的面额就是十元的‘大团结’，两千多块钱，装在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里，厚厚的一沓子，加上还有零有整，小秋点数都点了小半个小时。

&esp;&esp;“有了钱，你想买什么就去买……哎，要不我再要两张侨汇券来，你去友谊商店先买台电视机吧？”一离开工厂，避开了人，吴戈就忍不住对小秋笑道。两千多块钱呢，即便是他，也是

&esp;&esp;看了看曲家紧缩的屋门，吴戈用手扇扇鼻子，皱着眉催促：“走，去另一家看看吧！”

&esp;&esp;因为堆了许多破烂儿垃圾，曲老头儿的门口很脏，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怪味儿，人一走近了，成群的苍蝇哄地飞起来，实在不怪吴戈嫌弃。

&esp;&esp;他们又走进另一个大杂院儿，姓吴的父子就住在这里，与曲老头儿家隔着一个院子。

&esp;&esp;来之前，他们打听的消息，这常宏伟父子倒是老居民，祖上就是井栏胡同的。如今瘫在床上的常宏伟，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带着工厂里的工友搞帮派斗争，却在斗争中受了伤，导致半身瘫痪，结婚两年多的妻子伺候了不到两个月，就跟人跑了，只剩下老娘和一个没满周岁的儿子。两年前，老娘也死了，就剩了常宏伟带着不到十岁的儿子小石头。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小石头上了一年学，老太太死后，小石头要在家伺候常宏伟，又要想法子找饭吃，就辍了学，爷俩儿靠给纸盒厂糊纸盒糊口。纸盒厂关张小一年了，也不知这父子俩如何度日。

&esp;&esp;这个大杂院正方厢房十来间，住着也有十来户人家，因为住房拥挤，人口多，院子里被盖上了各种煤棚子、菜棚子、做饭棚子，还有些人家屋里住不开，就在窗前门口搭个矮棚，安张床就是个房间，里边常常只能放开一床，进门就得脱鞋上床那种。

&esp;&esp;杂乱逼仄的院子里，还不时有孩子吵嚷哭闹，或者呼啸来去，比之前曲家那个大杂院人气旺许多，也杂乱许多。

&esp;&esp;“哎，你个小猴子别跑！”突然一声暴喝响起，小秋突然被人从背后揽住，原地转了半个圈儿，几乎同时，一道瘦小的黑影子嗖地一声贴着她的身子窜过去，一眨眼跑出大院不见了人影儿。

&esp;&esp;后边紧跟着追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手里挥着鸡毛掸子，气咻咻地一边跑一边喝骂。

&esp;&esp;小秋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一个门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端着一盆洗衣服的水，没走两步，就哗啦一声泼在本就不大的院子中间，登时一片水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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