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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沈承安被路边的小混混抓住了头发，按在手里一下下往墙上撞，磕得血肉模糊，校服的衣领都被血液染透。

&esp;&esp;即便如此，沈承安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esp;&esp;盛霜序只是走在下班的路上，他推着自行车，恰好听见了胡同深处的声响。

&esp;&esp;他认出了这是他班里的学生，那时他刚执教没多久，出于对学生的一腔热忱，也不能对这等场景坐视不理，盛霜序将车停好，便直接冲了过去。

&esp;&esp;盛霜序大喊一声：“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

&esp;&esp;这块区域在整个b市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住着的基本都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流动人口，这些人生下来的小孩也很难去好好念书，里面有不少仗着自己未成年就早早辍学的小流氓，打架斗殴被抓了好几回也不管用。

&esp;&esp;盛霜序住在隔壁的普通小区，而沈承安就和他的爸爸住在这种地方。

&esp;&esp;那群地痞流氓起初并不把盛霜序放在眼里，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没事儿就滚一边去。”

&esp;&esp;盛霜序内裤

&esp;&esp;这群小混混长久地欺负沈承安，只因为他是混血，他那双眼睛该死地与其他人不一样。

&esp;&esp;他们需要泄愤的工具，借此来彰显自己的了不起和洒脱。

&esp;&esp;盛霜序便领沈承安回了自己家。

&esp;&esp;那时候的盛霜序还没离婚，他的妻子——也就是沈承安的师母高媛媛也没有后来那般歇斯底里，她此时还是个婚姻幸福、夫妻和睦的女人。

&esp;&esp;即使盛霜序把自己脏兮兮的学生领到家里，她也不会排斥。

&esp;&esp;高媛媛让沈承安坐到卧室里，耐心地为他处理伤口，她嘱咐他不要乱动，好好歇一会，然后去厨房做饭。

&esp;&esp;她真是个好女人，善良、温和，甘愿下嫁给这个家道中落的穷酸高中老师，和盛霜序天造地设的一对。

&esp;&esp;沈承安坐在卧室里，百无聊赖，他本来应该识时务地主动去客厅坐下，可他忍不住去观察挂在墙上的、盛霜序的照片。

&esp;&esp;有盛霜序的单人照，也有和高媛媛的合照——单人照更多一些，说是多一些，其实也没有多多少，盛霜序显然不爱拍相片，无论是少年还是青年时期，盛霜序在镜头下都有些腼腆，眼睛下意识躲闪着镜头。

&esp;&esp;沈承安在满墙照片的角落，看到了年轻的盛霜序与年轻女孩的合照，两个人都只有十来岁，女孩的模样与盛霜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阴沉着眼睛，看不出一点朝气。

&esp;&esp;沈承安不认识她，视线又挪到盛霜序身上。

&esp;&esp;他肤色很白，旧照片经受过长年累月的磨损，微微有些曝光，将盛霜序衬得几乎透明。

&esp;&esp;沈承安想了想他上课的模样，手臂举在黑板前，皮肤看着像散了淡淡的白色荧光。

&esp;&esp;他转动视线将不同模样的盛霜序收入眼底，正准备出门时，无意间发现衣柜门缝里夹着张纸。

&esp;&esp;其实这看起来没什么，总有人喜欢把东西落在口袋里，夹在衣柜中后被翻乱的衣物里挤出来，或许这张纸条也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esp;&esp;但沈承安觉得很碍眼。

&esp;&esp;他的好奇心压到了理智上头，他趁卧室没人，打开了衣柜。

&esp;&esp;衣柜里是琳琅满目的裙子，只有侧边夹着几件男士衬衫，那并不是纸片，而是一张照片，一张软趴趴的、正面朝下的掉了下来的照片，落在沈承安鞋面上。

&esp;&esp;毕竟盛霜序和高媛媛夫妻住在一起，裙子多一些很正常。

&esp;&esp;沈承安心中产生了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失落感，他关上衣柜，捡起了那张照片。

&esp;&esp;他的失落感消失了。

&esp;&esp;照片上的女人——不，或许说不能称之为女人，沈承安满眼都是那人的喉结、以及硬挺的肌肉曲线。他穿着鲜红的裙子，高跟鞋的绳带挂在指头上，抱着肩膀轻轻地笑。

&esp;&esp;那张可以说的上是浓妆艳抹的脸，正是年轻了几岁的盛霜序的脸。

&esp;&esp;沈承安的视线无法从照片上挪移，指甲在嫣红的裙面按出了皱巴巴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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