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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那只是一个比方。”阮闲望了眼前面的废墟，开始估算自己能否顺利跳过裂缝。

&esp;&esp;“可这是我毁灭华尔兹

&esp;&esp;《亦步亦趋》一共有六分钟。

&esp;&esp;阮闲没有跳过舞，他最多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一点点相关的画面。唐亦步也不像多么擅长的类型，他们顶多摆出个华尔兹的架势，同时试图模仿男步。

&esp;&esp;然后差点摔作一团。

&esp;&esp;准确地说，唐亦步的步子比他稳很多。那仿生人在彻底失去平衡的前一秒，将身子一扭，稳稳接住差点摔倒的阮闲。阮闲揪住对方的前襟，迅速稳住身体，把这个小小的意外变成舞步的一部分。

&esp;&esp;没有规则，没有标准。他们合着节拍，凭借本能踏出步子。

&esp;&esp;终于，干涉仪的作用开始显现。湮灭点的中心出现一点点蓝光，水波似的漾开，随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它的引力并未出现太强的波动，碎石和草屑被卷入的速度没有变化。

&esp;&esp;一步，两步。

&esp;&esp;“可以了。”阮闲清清嗓子，“我那边还有明灭草的种子和试药鼠，待会儿可以试验一下。”

&esp;&esp;“樊白雁那边，你打算怎么交差？”唐亦步轻声问道，动作没停。“你那艘船里不像有人。”

&esp;&esp;“我想保持一点惊喜。”阮闲随着唐亦步的动作后退。

&esp;&esp;“唔。”唐亦步没有追问，“……走石号有没有通知你们‘消毒’时间？”

&esp;&esp;阮闲的脚跟挨上废墟边缘，随着他的动作，几粒碎石滚进废墟缝隙。唐亦步收紧按在对方腰间的手臂，将他带离边缘。

&esp;&esp;“后天晚上。”阮闲这才开口答道。“投票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想这是——”

&esp;&esp;“非常好的观察机会。”唐亦步接过话茬。“所以消毒期间，你准备待在哪一边？”

&esp;&esp;“我有的选吗？不用套我话，你不会放弃极乐号。”阮闲勾勾嘴角，“……你先回去，我随后跟上。”

&esp;&esp;唐亦步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阮闲眉毛跳了一下。

&esp;&esp;“早点跟上。”唐亦步嘟囔道，“你不在那里，样本的丰富度下降很多。”

&esp;&esp;阮闲没回答。乐曲到了高潮，被禁锢在唱片里的卡洛儿·杨唱出一个长长的高音。澄澈的女声划开空气，渗入灿烂的阳光。对面人的体温令人怀念，该死的安全感不受控制地回到他的身边。

&esp;&esp;“这样说或许不合适。”见阮闲不回答，唐亦步自顾自继续。“按照人类的说法……我希望你能早点回到我身边。”

&esp;&esp;如同一记重锤。

&esp;&esp;阮闲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眼皮，在他的视野里染出一片暗红。

&esp;&esp;【不要回来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从脑海深处传来。

&esp;&esp;【不要再回来了，听到没有！】

&esp;&esp;记忆里的母亲干枯瘦削，原本漂亮的眼睛深深凹了下去，看上去活像是某种鬼怪。她挥舞着双臂，头发散乱，最后她收回手，在脸上挠出深深的血痕。

&esp;&esp;【你怎么就不能死在外面……？】

&esp;&esp;她的脸上只有两种情绪，一半是悔恨，一半是恐惧。

&esp;&esp;阮闲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睁开眼睛，看向唐亦步。

&esp;&esp;“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心后悔。”阮闲的声音很轻，“你现在还在我的射程内呢，我只是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离开你。”

&esp;&esp;“感谢你的坦诚，我明白。”唐亦步反倒笑了，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别在意，这不是试探，怎么说来着……我只是有点想你，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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