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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郝运来说:“那是古早时期猎人的石屋,不过现在没什么人打猎了,也就荒废了。”
&esp;&esp;“我想进去看看。”萧肃一边说着,一边开着轮椅走进了石屋,郝运来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阻止他。
&esp;&esp;石屋里摆着几件粗陋的木质桌椅,桌上有一盏煤油灯,里面早干涸了,凝结着一层黑乎乎的油泥。一张粗木床塌在地上,三条腿的木头都腐烂断裂了,上面的兽皮仍然还在,只是被虫蛀了很多大洞。墙角扔着几个小铁罐,是卡式炉的瓦斯气罐,非常陈旧,上面的漆都脱落了。
&esp;&esp;郝运来说:“这些年是没什么猎人了,不过有很多探险家来这儿,还有一些极限爱好者,玩儿洞潜的……”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话锋一转道,“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反对军闹起来以后这里就彻底没有外人来了。”
&esp;&esp;萧肃俯身捡起一个瓦斯气罐,可惜锈得太厉害,完全看不出是哪里生产的,倒是罐子下面压着一截铅笔,引起了他的注意。
&esp;&esp;那是一截断了的彩铅,笔芯是紫色的,不知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他随手放在毯子里,说:“走吧。”
&esp;&esp;出了石屋,萧肃让郝运来推着他往西走,那边是稀疏的树林,里头有一些坍塌的石屋,还有碎石板铺的小路,不时有小动物从脚下跑过,也不怕人,大摇大摆地捡着地上的果子。
&esp;&esp;“您累了没有,我们回去吧?”估摸着快到四点了,郝运来忽然说。
&esp;&esp;萧肃就是掐着这个点儿出来的,摇头道:“我不累,太阳正好,我想再晒一会儿……昨天他说我贫血很严重,需要晒太阳。”
&esp;&esp;郝运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犹豫了一下,说:“对不起,萧先生,我有点私事,我们可以先回去吗?我明天早上再陪您出来晒太阳好吗?”
&esp;&esp;萧肃将毯子拉高了些,伸了个懒腰,说:“你有事就先回去吧,稍后来接我就行。”
&esp;&esp;“这……”
&esp;&esp;“你怕我跑了?”萧肃笑,“你觉得可能吗?”
&esp;&esp;“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郝运来忙说,犹豫了下,“那您就在这儿晒太阳,二十分钟后来接您。”
&esp;&esp;萧肃松了口气,点头。郝运来向他弓了弓腰,转身离开。萧肃目送他一路往东走去,发现他并没有下地下,而是越过入口往石屋的方向走去,稍微等了会儿,悄悄开着轮椅跟了上去。
&esp;&esp;怕他发觉,萧肃不敢跟得太近,远远地便停下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见郝运来捡了一根树枝走进石屋,在地上认真地画了一个图腾,然后在图腾中央跪了下来,双手望天,口中念念有词,深深地拜了下去。
&esp;&esp;果然……萧肃看了十分钟,转身往之前他们分开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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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点二十多,郝运来回来了,萧肃看到他膝盖和胳膊肘上有明显的土印,额头也稍微有点红。不过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欢喜,仿佛做了什么令自己开心的事情。
&esp;&esp;怕他怀疑,萧肃又让他推着自己在树林里转了一刻钟,才说:“我累了,回去吧。”
&esp;&esp;晚餐萧肃主动点了菜,并且比前两天吃的略多了一些,郝运来非常高兴,觉得自己的厨艺终于受到雇主的认可,问他明天还想吃点儿什么。
&esp;&esp;萧肃说:“我一时也想不出,你跟了恩古夫这么久,他经常吃些什么?”
&esp;&esp;郝运来说:“中餐么?他喜欢左宗棠鸡,偶尔也吃狮子头和烤鸭,可惜烤鸭我不太会作。”
&esp;&esp;“你现在待在这儿,他岂不是吃不到你做的菜了?”萧肃问,“说起来,为什么你要离开恩古夫,为方卉泽做事?他不是对你有恩吗?”
&esp;&esp;“这……不是这样的……”郝运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儿勉强,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话岔过去了,“那我明天给您做点儿左宗棠鸡?您老是没胃口,这道菜酸甜微辣,比较开胃。”
&esp;&esp;他的口风仍旧是那么紧,萧肃也没有再多问,说:“就按你说的做吧。”
&esp;&esp;“好的。”
&esp;&esp;晚上萧肃坐在桌前看书——方卉泽的强迫症非常严重,连他常看的书都在这儿复制了一份——不过他的心并没有放在书上,满脑子都是对elysion的各种猜测。
&esp;&esp;他现在可以肯定,恩古夫不在尼日尔,也不在桑瓦咖,应该就在叛军营地里,甚至就在elysion,就在他这间屋子的地下。
&esp;&esp;从郝运来说自己是恩古夫的生活助理开始,萧肃就怀疑这一点了——如果恩古夫一切如常,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贴身仆人派给方卉泽?
&esp;&esp;别的可以将就,口味是不能将就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在这种地方,找个会说中文,会做中餐的厨子可不容易,何况恩古夫还对他有大恩。
&esp;&esp;一开始萧肃怀疑恩古夫是不是死了,但前两天他发现郝运来每天下午四点都不在,于是产生了另一种猜测。
&esp;&esp;非洲古早有很多本土宗教,西方人入侵之后这些宗教渐渐消弭,被基督教和天主教等取代,但在西北山区一些闭塞的部落里,仍旧有少量土著崇拜着古老的巫毒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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