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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晖笑道：&ldo;总要摔几跤，才能慢慢学会走路，你不可能牵着他的手走一辈子。再说了，他是个艺术家，人生的酸甜苦辣全都要尝过，他才能够有画得出好画来。&rdo;水向东点点头：&ldo;你说的是对的，让他去摔跤吧。&rdo;水向阳的脾气相当倔强，去了学校，打电话回来从不抱怨，只说自己滋润得很。水向东心里好奇得要死，但还是按捺住了去窥探隐私的念头，小孩子长大了，终归要离开家的。水向阳上大学去了，家里就又只剩下外公外婆了。倪晖和水向东原本在杨浦区那边的爱巢里同居，跟家里说是在学校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回家去，现在水向阳不在家了，两人担心老人孤单，便都一起回家来住，随时彩衣娱亲。跟老人生活在一起，这让同居了两年之久，在某些细节上显得很默契的两人都打起了精神来应对，生怕一些什么习惯性的亲密动作被外公外婆看出端倪来，老人年纪大了，可经不得吓唬，没必要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水向东马上要毕业了，按他自己的话来说，毕业就是一种解脱，这几年又忙公司又忙学业，还真是累得够呛，幸亏年轻精力旺盛扛得住。倪晖现在上大三，准备考研，还打算读博，真要安心去做学问了。水向东对他是百分百的支持。外公外婆在上海住了几年，也没有说要回去，可见在这边待得非常安心。碰到寒暑假或者五一十一长假的时候，倪晖还会陪着外公外婆去苏州的宅子里小住一段时间，日子是非常惬意的。偶尔外公外婆会带着歉意地说：&ldo;你们不用常回来，平时赶来赶去的麻烦，周末回来看看我们就好了。&rdo;他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年轻人应该去享受他们的生活，不用每天都回来陪他们。倪晖笑着说：&ldo;我没事才回来的，有事我就去忙去了。&rdo;倪晖每周有那么一两晚上是不回家的，这是他和水向东约好的时间，一星期留出一两天他们单独过。早在倪晖十八岁成人那天，他们就举行了成人礼，年轻人情热，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难免食髓知味，不天天做，每个礼拜起码也要来那么一两发，所以这一两个晚上，就是他们的约会时间。倪晖这两年出落得越发出色了，长身玉立，挺拔修长，五官俊美，气质出众，令人过目难忘。这是典型的腹有诗书气自华，长期的文艺熏陶和自身修养，使他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也有那么一点点禁欲的味道，但是那双明媚的眼睛在情动的时候却能散发出夺人心魄的妩媚来，当然，这种妩媚大概只有水向东能够见识得到了。外婆看着自己这么漂亮出色的外孙，自豪得很，一起出门的时候，总要被街坊邻居们艳羡。她正在做醉蟹，这个时候正是大闸蟹上市的季节，蟹黄膏肥，几个孩子都爱吃螃蟹，外婆每年总要亲自腌上一坛子醉蟹，供大家品尝。这醉蟹是上海的特色，他们那儿的人不做，外婆是跟邻居的老太太们学的。倪晖也卷着袖子在帮外婆刷螃蟹，那些横行霸道的家伙一只只都被五花大绑捆缚着，先要一只只刷干净，再解开绳子一起洗刷干净，然后就可以入坛子腌制了。6号是中秋节，他们请了张勇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家里过节，到时候醉蟹正好可以开坛享用。外婆噙着笑忙碌着，问：&ldo;中秋节张勇和他女朋友一起来?&rdo;&ldo;嗯。&rdo;外婆说：&ldo;他那个小女朋友跟他一起很多年了吧。&rdo;&ldo;是啊，从上初中就开始追的，好多年了。&rdo;倪晖笑着说。外婆啧啧赞叹了一声：&ldo;这个孩子，那么小就知道追女娃了。&rdo;倪晖哈哈笑：&ldo;他比较早熟。&rdo;外婆说：&ldo;你和向东啥时候谈女朋友呢?&rdo;倪晖的脸红了：&ldo;外婆!&rdo;外婆笑得眼角显出深深的鱼尾纹：&ldo;你都这么大了，该谈了。是不是太多女孩子喜欢你，你不知道挑哪一个啊?&rdo;&ldo;外婆，我还要考研，将来还要读博士，等我读完博士再说吧。&rdo;外婆说：&ldo;学业为重，这个要得。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抱上曾孙哟。&rdo;倪晖看着外婆慈祥的脸，心里十分愧疚，这一点，自己可能没法替外婆达成心愿了，但是嘴上还是说：&ldo;会的，外婆您会长命百岁，一定可以看到曾孙的。&rdo;到时候表哥表姐生的也是曾孙，阳阳生的也算啊。外婆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ldo;当初你来到外婆家的时候，还只是这么大个小豆丁，刚到外婆腰那么高呢。现在外婆都够不到你肩膀了，变得真快啊。&rdo;她说着摇了摇头。倪晖也仿佛陷入了回忆中：&ldo;是啊，我刚去外婆家那天晚上，睡在楼上，早上起得早，趴在阳台上睡着了，还冻感冒了呢。&rdo;外婆笑了起来：&ldo;你小时候就那一次让我们着了急，以后都好听话，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rdo;倪晖笑起来。门铃响了起来，倪晖赶紧洗手去开门。水向东一手抱着一大束鲜花，有百合、玫瑰、红掌等，另一手抱着一盆兰花，冲着倪晖笑得灿烂：&ldo;来，花送给你的。&rdo;说着将那束鲜花递到倪晖怀里。倪晖一下子红了脸：&ldo;你有毛病啊，给我送什么花。&rdo;自己又不是女的。水向东冲他眨了一下眼，大声冲着厨房说：&ldo;你倒是想啊，我这是送给奶奶的。我去给爷爷买兰花，看见花市里的花儿漂亮，想起从来没有给奶奶买过花，所以就买了这么一大束。&rdo;外婆从厨房探出头来，喜不自禁：&ldo;哎哟哟，我这都老太婆了，还送什么花呀。&rdo;话虽这么说，却高兴得很，赶紧出来找花瓶将花插上，女人爱花，不管是八个月的，还是八十岁的。这一束鲜花带来了满屋子馨香，水向东将兰花放在阳台上，回头问：&ldo;有吃的没有，饿死我了。爷爷呢?&rdo;倪晖说：&ldo;外公在午睡。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午饭?&rdo;&ldo;我从公司回来，想起上次爷爷说在别人家看到一盆好兰花，我就去花卉世界转了转。&rdo;水向东拍拍手，去厨房洗手。外婆说：&ldo;中午的汤还有，我给你下点面条吧?&rdo;&ldo;好，我自己来，奶奶。&rdo;水向东打开冰箱，将里头的剩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外婆说：&ldo;汤在锅里。&rdo;水向东走到厨房里：&ldo;哈哈，这么多螃蟹，要做醉蟹?&rdo;外婆笑眯眯的：&ldo;是的。过几天就过节了，正好可以吃。&rdo;&ldo;好，到时候我们要一醉方休。&rdo;外婆想起什么：&ldo;向东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啊?&rdo;水向东吓了一大跳：&ldo;奶奶你怎么问起这个?&rdo;眼睛去搜索倪晖的表情。倪晖面上很平静，眼睛里却带着一点戏谑。外婆说：&ldo;刚刚我和晖晖在说，你们大了，该找女朋友了。晖晖说，他要读完博士再找。奶奶想早点抱曾孙子，你明年就毕业了，赶紧找个女孩结婚吧。&rdo;水向东赶紧说：&ldo;奶奶，这年头年轻人都流行晚婚，谁愿意那么早就结婚生孩子啊，老早就没有自由了。&rdo;外婆叹了口气：&ldo;看样子你们都不打算早结婚啊，我也就只能想想咯。&rdo;水向东看看外婆，又看看倪晖：&ldo;别着急奶奶，总有一天会结婚的。&rdo;倪晖朝他飞过来一记眼刀子。晚上的时候，水向东钻进了倪晖的房间，将他压在c黄上狠狠亲了几口，吮吸得他的嘴唇都红肿了，倪晖推开他：&ldo;你想死啊，这是在家里呢。&rdo;水向东恋恋不舍地吻着他，喘着粗气说：&ldo;想死我了，这个礼拜都没和你在一起了，明天晚上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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